他，是誰？

顧望之冷着一張臉，瞥向了坐在黎褚眠身邊看上去親密的人。

頭發亂糟糟，衣服扣子不扣好，坐姿成什麼樣子，翹個二郎腿，流裡流氣，一看就不正經。

顧望之才第一次見到這個陌生人對他的好感度已經降為負值。

顧望之擡步走到黎褚眠身邊，手掌搭在黎褚眠的肩膀上，垂下眼眸冷冷地看着面前所謂的競争者。

“眠眠，他是？”

方文辰突如其來的表白打了黎褚眠一個措手不及。

他跟方文辰高中時并不相熟，黎褚眠高中時不怎麼說話，畢業後就再跟高中同學沒了聯系。

方文辰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黎褚眠完全沒察覺到。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黎褚眠有些尴尬，還好顧望之來了，讓他稍微自在了一點。

黎褚眠仰頭回答：“高中同學。”

方文辰擡頭一看就見面前長相英俊的男人擺着個臭臉，看着他如圖看着仇人一般，方文辰身高比顧望之矮些，顧望之站着，居高臨下，面露不善，方文辰向來對情緒不敏感都感受到了面前的人對他的強烈敵意。

這誰啊這是，我沒惹過他吧，瞪我幹嘛，莫名其妙。

方文辰腹議，毫不客氣地朝顧望之回蹬了回去。

黎褚眠在這，我懶得和你計較。

方文辰扭頭，恢複笑臉向黎褚眠問道：“這是？”

黎褚眠指了指顧望之：“我朋友。”

方文辰遲鈍的腦子轉了過來，聯想起顧望之對他莫名其妙的敵意，心裡咯噔一下，腦中浮現了一種猜測。

他上大學時聽說高中的同學說過黎褚眠大學是有男朋友的，難道面前的人就是？

“男朋友？”

黎褚眠一愣，旋即笑了一笑，擺了擺手，“不是不是，普通朋友。”

方文辰聞言松了一大口氣，拍了拍胸脯，徹底放下了心來，“那就好那就好。”

方文辰湊得更近了一些，“那你現在單身？”

說話就說話，靠那麼近幹嘛。

顧望之皺起了眉，輕拽黎褚眠離方文辰遠了一些。

顧望之的動作幅度不大，黎褚眠沒在意，回複：“單身，但不打算談戀愛。”

方文辰隻聽前一段，直接将後面那一段忽略。

“單身就好，我還有機會。”

話語剛落，顧望之周身的冷氣更冷了。

黎褚眠尴尬地笑了笑，沒接話頭。

他對方文辰不感冒，以前感觸一般，現在更是一般。隻是相處了這十多分鐘黎褚眠就明确地知道他們兩不合适。

一通電話突然打斷了幾人的對話。方文辰匆匆将電話從桌上拿了起來，接起了電話，一個暴躁的聲音從聽筒處傳了出來。

“方文辰！你死哪兒去了！”

方文辰臉上洋溢的笑容一僵，瞬間變成了苦瓜臉，全沒了剛才的熱情洋溢，苦哈哈地小聲跟電話那頭的人保證道：“姐，我在咖啡店買咖啡呢，已經買好了，我馬上過來。”

邊點頭，邊賠罪，跟電話那頭的人說完，方文辰挂斷電話，歎了口氣，收斂了臉上的苦相，轉頭深情地朝黎褚眠望去，打開了WX，把二維碼露給黎褚眠。

“我姐在叫我了，我要走了，高中畢業的時候我想加你WX來着，沒加上，現在加一下吧。”

黎褚眠猶豫了一下，他對方文辰沒那方面的意思，但一個老同學加WX他不好拒絕。

黎褚眠拿出手機，手臂卻被顧望之握住。

黎褚眠疑惑地看向顧望之，他正沉着臉，像是心情不怎麼好的樣子。

“怎麼了？”

顧望之張了張口，他沒有立場阻止黎褚眠去加别人的好友，哪怕是一個現在還喜歡他的老同學。

顧望之松了手，“沒事。”

方文辰順利地拿到了黎褚眠的聯系方式，握着手機，露着大白牙，喜滋滋地看着通訊錄上面新的聯系人。

手機不斷地傳來催促的響聲，方文辰不得不拉上口罩，帶上墨鏡，再次裹得嚴嚴實實的。

“拜拜，黎褚眠，下次約你出去玩！”

說完，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顧望之冷冷地掃過方文辰的背影，轉頭對黎褚眠說道：“你喜歡他？”

黎褚眠瞪大了眼睛，十分震驚顧望之會說出這種話來，“怎麼可能！就算世界毀滅，全地球還剩我跟他，我也不可能會喜歡他！我跟他一看就合不來。”

黎褚眠言辭肯定，态度堅決，顧望之周圍的冷氣散了去。

黎褚眠頭疼，扶着額，“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喜歡他呢。”

顧望之：“他是你同學，他說喜歡你。”

黎褚眠站起身來，反駁：“你還算我同學呢，難不成你就是我男朋友？”

顧望之撇開視線，耳闊悄悄地紅了。

要是真那樣……就好了。

++

顧望之要去圖書館送材料，黎褚眠去自習室收拾東西，收拾完黎褚眠在樓下坐着等着顧望之。

方文辰發了幾條消息過來。

方文辰：【我覺得我們挺合适的，既然你單身，要不我們試試？】

一個葉任科就夠有的受了，要是再攤上方文辰，黎褚眠着安穩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黎褚眠不帶絲毫猶豫地拒絕，

【抱歉，我不談戀愛。】

黎褚眠見到顧望之過來了，沒看後續的消息，把手機熄了屏放在兜裡，迎了上去，跟着他上了他的車。

黎褚眠沒考駕照，對車一竅不通，認不出來顧望之的車是什麼牌子的，隻是看着車是黑色的，容量挺大，挺帥。

上了車，黎褚眠系上了安全帶。

顧望之的車跟他的房間一樣，整潔，規矩，空蕩。

顧望之突然開口，“午飯吃了嗎。”

黎褚眠在圖書館裡找了一中午的資料，早已腹中空空，“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