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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樓雪看着手裡的相機,金屬殼上還留着上一個人殘餘的體溫,混雜着那股酸澀的青檸香。
少年第一次感覺到心髒在亂跳,在蹦跶,仿佛下一秒就要鑽出來,撲向那束光。
夏天的浴室裡本該帶着些悶熱,可偏偏此時的溫度卻和空調房裡一樣,甚至是有點低。冰涼的水從花灑中流出,澆在蘇懷青的身上。
少年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些躁動,他熱的不行,明明剛才還好好的,為什麼靠近他哥以後就變得這麼熱了呢?
水從脖頸滑過,他又想起他哥埋在他脖頸間時的呼吸,輕輕的,癢癢的,帶着些滾燙,燙的他心慌。
那溫度好像不隻是從他哥身上傳來的熱量,還有他自己身上起來的紅暈。
腎上腺素飙升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心從來沒有跳的如此的快,一直到現在還是那麼快。
蘇懷青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脖頸處起了一片紅,像是豔麗的胭脂,抹不掉的那種。
蘇懷青感覺有些奇怪,索性也不再去看鏡子,背過身來,他看到櫃子上那瓶新的沐浴露。
青綠色的瓶身,像極了家中那棵梅子樹,透着溫柔的生命力。
他哥用得就是這瓶沐浴露吧。
蘇懷青打開瓶口,一股酸澀而又酸甜的青檸味将他籠罩,像是他哥的懷抱,清爽又幹淨。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在他哥身上聞着那麼朦胧,難道他哥身上真是有什麼魔力嗎?
從小到大,兩個人總是用相同的沐浴露和洗發露,可蘇懷青總是覺得他哥身上要比自己好聞,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麼。
就好像是在冬天的時候,蘇懷青總是不注意塗護手霜,南樓雪提醒了好多次,可大少爺還是屢教不改。
後來大少爺就成功的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來自他哥的專人服務。
南樓雪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山間栀子花的香味在兩個人交錯的手間纏繞,滑膩的膏體慢慢的被搓開,南樓雪骨節分明的手揉搓着他的掌心,溫熱的觸感是蘇懷青對那些年的冬天最深刻的印象。
護手霜擠的太多,南樓雪的手也變得濕滑,多餘的膏體會被他哥抹在手腕處,薄而白皙的肌膚下腕骨有些硬,帶着涼意,卻又在南樓雪的動作中也變得微紅發燙。
蘇懷青疑惑自己怎麼會突然想起那些年的寒冬,明明是蟬鳴烈日的盛夏,他的思緒卻總是飄到那個冬季,一定是沐浴露的問題。
對,就是這樣。
如果他現在讓他哥再給他抹護手霜,他哥會同意嗎?
他哥隻會用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眼神裡充滿鄙夷,然後用他那波瀾不驚的嗓音在炎炎烈日說出來零下四十度冰冷的語言。
“蘇懷青,你腦子被門夾了嗎?”
……
“唉,果然隻有像我這樣溫柔善良可愛細緻的人,才會同意他這個無理的要求。如果我哥他現在讓我給他塗護手霜的話,我肯定會答應。這就是人與人的差别啊!”
……
不過,不撞南牆心不死的蘇懷青還是決定要去勇敢嘗試一下,畢竟,一條沒有夢想的鹹魚不是一條好鹹魚。
洗完澡,他換了一身白色棉質睡衣,略濕潤的發尾還滴着水,蘇懷青走進房間,他決定采取誘敵深入的辦法。
“哥,你看我的手,”蘇懷青将手伸到南樓雪面前,然後眨巴眨巴眼睛。南樓雪看着那雙白嫩滑膩的手,上面還帶着霧氣凝聚的水,“怎麼了?”
他問到。
“我覺得我的手有點幹,需要塗一點護手霜。”蘇懷青睜着兩隻大眼睛一本正經的說着違心的瞎話,哦,不,實話。
……
他哥又看了看那雙還滴着水的白嫩的手,如同羊脂玉一般,根本看不出來有任何幹燥的迹象,他又擡頭看向蘇懷清。
大少爺繼續眨巴眨巴眼睛。
南樓雪沉默了一會兒,剛剛想要說什麼,就聽到蘇懷清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堆話。
大少爺的核心意思就是我不管,你必須給我抹護手霜。
南樓雪擺着一張冰山臉,認命的給大少爺服務。蘇懷青感覺他哥這個樣子,真的浪費了那張明豔張揚的臉。
“哥,你的表情管理呢?”
……
南樓雪弄了一塊膏體抹在大少爺手上,雖然表情不耐煩,但手上的動作還是跟以前一樣輕柔。
蘇懷青得了便宜還賣乖,“謝謝哥哥。我也可以給你塗。”
南樓雪看了他一眼,轉身躺下,“我謝謝你。”
“不客氣!”
典型的既要裡子又要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