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附中的報道時間一直都深受诟病,可能是身為第一的底氣,學生要在7月17号去學校報道,領取相應的書籍和習題以後再回家自學,開學的時候配備有分班考試。
這也在一定程度上恰好滿足了蘇懷青“哥,我,我,我想去提前學習一下高一的知識”的美好願景,雖然,這隻是蘇懷青違心說出來的話。
但現實就是應驗了。
當蘇懷青收到随着錄取通知書一齊寄過來的報道通知時,又看到他一株獨秀,豐神俊朗的哥哥抱來一紮練習題冊的時候,蘇懷青人已經傻了。
他哥居然背叛組織,成了學術界壓榨之源。
蘇懷青感覺他哥那張臉都透着好好學習四個大字,頭一歪,倒在沙發上。
南樓雪看着他一臉不如去死的表情,感覺有點搞笑。
“啊,哥,你居然還笑。你怎麼能和壓榨學生的階級一樣呢?”
蘇懷青撲倒他哥懷裡,兩條腿正好卡在他哥的腰間,伸手抓住他哥的臉向兩邊扯,“你簡直太過分啦!”
南樓雪不說話,任由他胡鬧,蘇懷青感覺沒意思,他哥一點兒都不配合,索性偃旗息鼓,破罐子破摔,又躺在沙發上,盯着天花闆,漸漸放空,閉上了眼睛。
過了幾分鐘,用一副毫無波瀾,沒有任何起伏,可謂是一馬平川的語氣,“您的青青己經死亡,現在活過來的是青青2.0版本。”
南樓雪倏地笑了,空調溫度開的低,室内有些涼,他拿起一旁的毯子蓋在蘇懷青身上,“2.0版本的青青?”
“對。請問這位帥哥你是?”
“我是1.0版本青青的哥。”
“嘀——,鑒定完畢,你是1.0版本青青的專屬護手霜。”
南樓雪有些無奈,看着玩上瘾的蘇懷青,搖了搖頭,繼續低頭看手裡的教材。
看來确實是時候給蘇懷青上課了,再這樣下去,估計本來就不聰明的腦子可能就要徹底退化了。
蘇懷青也沒想到,自己日後辛勤學習,那是一個天昏地暗,孜孜不倦,頭懸梁錐刺股的刻苦。
蘇大少爺不承認自己誇大了事實,畢竟他從小就是個一分痛可以硬生生吆喝成十分痛的天賦型選手。
眼淚對他來說可謂是來去自如,來無影去無蹤。
如果蘇懷青是因為自己口嗨而導緻這個悲苦的夏,他可能絕對不會說出那句“哥,我想學習。”
但是沒有如果,大少爺還是不能逃出這個蟬鳴悠長,光影迷離,梧桐斑駁,而作業滿天飛(重點)的盛夏。
從梅雨季的淅淅瀝瀝的細雨開始,一直到九月的澄黃銀杏,蘇懷青的生活被他哥,吃飯,作業,睡覺,寫書包裹個徹底。
報道的那天人很多,早上五點鐘蘇建國就把他們兩個喊起來,在外面吃了鮮嫩順滑的生燙牛肉粉。
蘇懷青頂着他哥殺人般的眼光,當衆犯事,向裡面放了半勺辣椒,不能太過分,然後擠出一個谄媚的笑,把呈辣椒的勺子放回原處,埋臉迅速把辣椒攪拌開,嗦一口粉。
南樓雪無奈,拿了一杯牛奶放在他身邊。
“謝謝哥。”
到了江城附中,綠意彌漫整個校園,帶着盛夏所特有的濃墨重彩的綠,兩側高聳的榕樹,和矮牆上的嫩白偏橙的風車茉莉,順過一絲穿過長道的風,南樓雪和蘇懷青看到了排有幾百米長的隊伍。
而現在是早上7點,江城今天罕見的沒有下雨,陽光大咧咧的直撒在地上,蘇懷青瞬間蔫兒了。
他拉着南樓雪找了個樹蔭下站着,随手撿起地上落下的一朵煙霞絢爛的風車茉莉,花還很嫩,不知道是被哪個學生折了卻又丢在地上。
“哥,送給你。”蘇懷青拍了拍上面的灰,把那朵撿來的小花遞給南樓雪。
南樓雪看了一眼,猶豫了幾秒,還是接了過來,他開口問道,“借花獻佛?”
“心血來潮而已。”蘇懷青就知道南樓雪的這張嘴不管什麼情況,都能被他說出來個一二三。
如果他哥去替他寫小說,肯定會很成功。
蘇懷青拉扯着南樓雪的袖子,畢竟表面上心血來潮的解釋掩蓋不了真實的想法,的确是借花獻佛。
光照的愈發刺眼,“哥——”蘇懷青拉長了嗓音,剛想繼續說話。
南樓雪的電話響了,他把屏幕在蘇懷青面前揮了揮,點了接通,“喂,付主任。”
付文雅,江城附中教導處主任,與他那附庸風雅的名字不同,真實的付文雅帶着屬于中年男人的肚腩,卻總是熱衷于穿一身深藍色西裝,拿着扣分表縱橫于整個校園。
權利不算大,但卻最招人讨厭。
付文雅是來接南樓雪的,畢竟是狀元,哪怕選擇了其他的路,但江城附中還是能很有排面。
蘇懷青蹭着他哥,大概算是狐假虎威?
也溜進了主任辦公室,享受着恣意的空調,蘇懷青才從外面的熱氣裡緩過來。
而他哥已經替他簽了報告單,領了課本和江城附中特印的習題,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付文雅又簡單說了幾句,總之就是我們附中非常好,人才輩出,要努力為附中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