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亂七八糟的。”蘇懷青小聲嘟囔了一句,“你就放心去吧,班級裡的領地交給我好了。”
蘇懷青覺得他這話聽起來很中二,他真是越活越幼稚了。
“行,交給你了。”南樓雪的手扶着一旁的牆面,笑的直不起腰。
南樓雪當天晚上便離開了宿舍,他們的集訓趕得及,隻帶了幾件衣服便走了。
蘇懷青望着旁邊空蕩蕩的座位,心裡一陣不适應,他看着桌面上一落的習題集,随意抽了一本,提筆開始做。
南樓雪不在的日子,所有的一切都按部就班的在運轉,每位老師該上課的就還是正常上課,到了晚上,回到宿舍他也還是那樣休息,可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感。
“走啊,出去打球呀。”沈熹拍了拍他的桌面,懷裡抱着一個籃球,看向最近幾天一直都在做題的蘇懷青,“别學傻了。”
“你去吧。”蘇懷青頭也不擡,“我這本資料還沒做完。”
“不是吧,你這也太拼了。”沈熹一個抛球,看着依然專注做題的某個人,晃了晃腦袋,看着班裡嚴肅緊張的氣氛,連忙溜了。
“幹嘛呢,跑這麼急。”仝民這時候從後門走進來,把正抱着球的沈熹逮了個正着,“幹嘛呢,這都快考試了,怎麼還抱着個籃球出去玩兒呢?一點緊張感都沒有,你看看人家蘇懷青,都不出教室,再看看你,這成績最近都下滑成什麼樣了?”
沈熹倒吸了一口冷氣,怎麼偏偏這時候讓人給逮住了,這不又得說個十幾分鐘,打球打不了就不說了,還要白白聽一頓訓,他整個人像是雨打風吹過後的小白菜,呈現出一種頹廢之相。
沈熹整個人就站在那裡,硬生生的聽着仝民念叨,一米八幾的身高讓他在仝名面前顯得格外高大,氣勢上卻一瀉千裡,聽了一會兒,他實在是感覺自己腦子都要大了,并偷偷的用手碰了碰旁邊蘇懷青的桌子,轉頭對着蘇懷青用氣音說了一句,“救我。”
所幸蘇懷青這個人還是很有良心的,站起身來假意咳嗽了兩聲,果然一瞬間就吸引了仝民的注意力,“蘇懷青啊,學習也不能太累了,别感冒了,咳嗽怎麼回事?要不要去看看,沈熹,你注意着點,要是他感冒了,你就帶蘇懷青去看看。”
“謝謝老師關心。”蘇懷青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老師那您忙,我會注意好自己的。”
“老師放心,交在我手上。”
沈熹把籃球放在一邊,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結果一不留意籃球從桌面上滾落下來,“砰”的一聲,甚至把前排正在睡覺的幾個人都弄醒了,眯着眼睛看向這裡,隻看到連後背都透着苦澀的沈熹被仝民拉了出去。
為朋友“兩肋插刀,救人于水火之中”的蘇懷青也無能為力,他帶着同情與祝福最後看了一眼被“拖”走的沈熹,彎腰把那個可憐的籃球撿起來,放在沈熹的座位上。
夜間秋雨的寒涼飄進一班教室,蘇懷青罕見的在夏季校服外面套上了秋季的外套,隻是半敞着,他彎腰的那一刻,露出了少年那一節勁瘦白皙的腰,前面的景淵剛好望過來,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笑。
沒一會兒,被訓斥的沈熹同學終于得以回到教室,一臉的委屈和煩躁,足以看出仝民的唠叨對他的影響有多大。
“南哥還有多久回來呀,還有一周就期中考試了,剛剛還在打賭南哥能不能繼續蟬聯第一呢?”沈熹這人是一丁點兒都閑不下來,不讓我出去打球,我就跟你的得意門生好好交流。
蘇懷青握緊筆的手突然停下來,他擡頭看了一眼沈熹,“不知道。”
“話說你們倆沒聯系嗎?”沈熹随口問了一句,拿起蘇懷青的筆開始轉起來。
“怎麼聯系,手機都在班主任那呢。”蘇懷青的手指無意碾動着習題冊的邊角,折出一個小小的角,随後又把褶皺的紙張撚平。
“哦,這我倒是忘了,南哥也沒拿手機嗎?這下好了,成山頂洞人了,徹底聯系不上了,21世紀通訊這麼發達,咱們活得卻跟個野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