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收到了一串紅歎号。
郁懷石内心的不忍消失了。
白汀挪過視線,理不直氣也壯,故作驚奇:“诶,為什麼收不到?”
要是有人告訴他拉黑了對方能看到,他一定不會那麼草率。
暗地裡将郁懷石拉了出來,他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沉吟片刻,歪了歪頭:“要不前輩再發一遍?”
拙劣的演技自然逃不過郁懷石的眼睛,但他并未多言。
這一次倒是發了出來。
舞台的效果很好,無論是暖色調還是冷色調的光,都格外有氛圍感。
郁懷石的照片是亂序。時而是暖光下乖巧耀眼的他,時而是冷光下遼闊大海中垂眸的他。無論哪種神情,他依舊美得令人屏息靜氣。
那一刻,郁懷石有些理解在他的評論下尖叫的女孩子了。
白汀一張張掃過,暗自松了口氣。
有營業素材了。
時間過得很快,郁懷石的手表“滴”了一聲。
他面露歉意,對二人低聲道了句:“失陪。”
始終未發一言的女助理跟在他身後,還不忘替徐亦婷和白汀關上門。
兩人前腳剛走,徐亦婷下一秒就收起笑容,嚴肅地卷起文件敲了敲玻璃茶幾。
“誰讓你倒咖啡了,有這麼做事的嗎?”
白汀一副知錯能改的樣子,乖巧低下頭,立刻認錯:“我知道了,徐姐,以後不會了。”
徐亦婷又敲敲桌子,語氣柔和不少:“看得出來,他對你不錯啊。保持住,别掉鍊子。”
她說話一向七扭八拐,白汀聽不出意思,卻還是順着點了點頭。
畢竟陰奉陽違的事他也沒少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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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懷石把手表摘下,遞給助理放在包裡。
手機上有條未接來電,郁懷石看清了備注,轉身對助理道:“瑤姐,我給妹妹打個電話。”
錢瑤知趣地慢下腳步,拉開不近不遠的距離,隔着十來步。
“秋儀?”他把手機貼到耳邊。
“表哥,我的節目你到底看了沒?”許秋怡的聲音很有活力,聽着便讓人心情好。
早猜到她要問這個,郁懷石唇邊不覺挂了笑意,“真看了,不然我能給你打高分?”
“哼,誰知道你是不是有私心,”許秋儀故作不屑,語氣仍然很開心,“話說表哥,你剛剛怎麼沒接我電話,在忙?你今天的活不都是下午的?”
走出大樓,上午的陽光穿透晴朗天空,直直照下來,郁懷石的黑發顯得顔色淡了不少,平白多了幾分情緒。
“剛剛見了一個後輩,叫白汀。”他想起那杯冰茶,輕描淡寫。
許秋儀的反應卻很誇張:“白汀?是昨晚第一名出道的那個白汀?”
“嗯,”他點頭,輕車熟路地朝停車場走去,“脾氣不太好。你認識?”
“當然認識!他可真是太好看了,”許秋儀的語氣裡滿是憧憬,“我不是和他一個大學嘛,之前校慶演出的時候,我就見過他,當時就覺得驚為天人,可惜一直沒能認識。”
她頓了頓,“不過之前白汀學長不是金發,頭發也沒留長。不過還是這樣更有個人特色。”
郁懷石聽着許秋儀叽叽喳喳,也沒有出言打斷,腦中卻不由得開始勾勒白汀短發的樣子。
可惜他的能力有限,又或許是金長發給人視覺的沖擊太強,他并不能想象出白汀短發的模樣。
還是這樣更有個人特色。郁懷石在心裡複讀一遍妹妹的話。
“你是不是該回學校了?”
他想起正事,正色道。
許秋儀的語氣喪氣許多:“是,但是我不想回去。”
“我想一直彈琵琶,或者讓我跟你進組也行,這個學我上不了一點。”
“還有一年,”郁懷石等錢瑤坐進駕駛位,遞給她車鑰匙,敷衍妹妹,“一年之後你想回去都回不去。”
“也對。”許秋儀想得很開。
“對了表哥,你覺得白汀怎麼樣,是不是很溫柔很甜。”許秋儀三句不離,話題又轉回了白汀身上。
郁懷石遲疑了一下,“我們說的,是一個人嗎?”
給他冰水泡茶這種溫柔?
剛加好友不到二十四小時就拉黑對方這種甜?
“看來你偶像的甜言蜜意我無福消受。”
“他這種性子,在圈裡遲早要沉寂。”
許秋儀到底年齡小,聽不得實話,抗議地挂掉了電話。
郁懷石放下手機,看着對方發來的氣鼓鼓表情包,不由得啞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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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終于被送出,宋曉薇的神情肉眼可見地松弛不少。
随着和白汀越來越熟,她已經不似先前那般拘謹,也敢和白汀吐槽一些評論區的發言。
白汀對此倒是無所謂。
畢竟他也不是沒見過大風大浪的人。
夜晚,白汀在宋曉薇的指導下學會了點外賣,終于心滿意足地吃上了。
人類的智慧喜加一。
蟬鳴聲早已消失,卻不知是哪個鄰居養了蟋蟀,一陣一陣地叫着,但也并不刺耳。
今夜月色不比昨日,漸漸削減下去,裹着濃厚的雲層,上下茫茫,俨然是山雨欲來的模樣。
宋曉薇推給他一條博文。
大段語音馬上跟着加載出來。
“白老師,您真是人紅是非多,品牌還在問我怎麼回事,我哪知道啊。”
白汀也一頭霧水地打開微博。
推送的第一條便是明晃晃的造謠。
——“《為你而聲》冠軍疑似有抄襲拉踩前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