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有不少他的粉絲都是喜歡他的臉。

“反正這邊也結束了，對吧？”他将視線轉回到吳旭身上，微微一笑。

吳旭的不滿頓時收斂，欣賞地看着他，“當然。”

白汀笑意更盛，從人造雪堆裡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殘餘，“今天辛苦吳老師了。”

他的聲線很溫潤，聲音裡帶着笑時，幾乎讓人如沐春風。

可惜這樣的溫柔，皆是虛情假意。

“方便加個微信嗎？”吳旭放下相機，從桌子上拿起手機。

聽出他想要私下聯系的意思，白汀勉強忍住令人作嘔的笑容，道：“加我助理吧。”

這就算是婉拒了。

吳旭并不生氣，掃碼，向宋曉薇發送了好友申請。

直到結束，室内才重新恢複了明亮。

白汀往沙發上一癱，等待宋曉薇拿來他的常服。

他順手打開手機。

二十分鐘前，有兩條郁懷石的信息。

注視着彈窗，他莫名湧上後知後覺的心虛，像是沒寫作業擔心挨罵的高中生。

對他“沒空”的回複，隻有同樣幹練的“好。”

這一條是秒回，似乎在他放下手機後不久就發送了。

第二條卻像是斟酌了很久，隔五分鐘，才遲疑地躍然屏幕。

“之前的事，不好意思。”

看到這八個字，白汀反而愣住。

第一反應，他以為是晚會撞人那次，但下一秒，他又輕輕搖搖頭，否定自己。

不對，那天江月白打電話的反應，郁懷石不像是準備輕輕放下，反而是做好了被反咬一口的準備，才敢來招惹他。

那還能是什麼事？

難道是那天許秋儀的支支吾吾？

白汀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

原主的大學生活普普通通，根本沒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他能想起來的就更少了。

從他的視角來看，他甚至和許秋儀都鮮少有關，更别提和郁懷石了。

要不是許秋儀說漏了嘴，他恐怕至今都要以為，那次相撞是初次見面。

“嗯。”

他思考片刻，選擇了這樣一個不出錯的回複。

剛好和那天回複許秋儀是同種态度，也不算惹人懷疑。

“白老師——”

宋曉薇還沒走到門口，就喊他。

吃一塹長一智，想到上次看見他聊天記錄時，宋曉薇那副見鬼的表情，白汀立即關上屏幕，坐直了身體。

“我小姐妹說今晚風大降溫，讓我給你多拿了一件外套。現在真是冷的快，根本沒有秋天。”

才一天功夫，宋曉薇就和品牌方的工作人員打成一片，甚至到了稱姐道妹的地步。

“好，謝謝你，也謝謝你的小姐妹。”白汀順着她的口吻，接過她手裡的衣架。

果然如她所言，這座沒有秋天的城市溫差極大，他踩着夜幕走出攝影棚大門，就感受到刺骨的寒意，不禁拉緊了外套，将手縮進口袋裡。

宋曉薇土生土長，早已接受這座城市的無情，見他此刻的反差，覺得好笑。

“白老師，不至于冷成這樣吧，現在還有十一度呢。”

白汀堅決反駁：“至于，真的至于。”

明明二十天前還熱得人中暑，現在卻已經能稱得上寒風刺骨了。

衆所周知，溫帶和寒帶的海裡是沒有人魚的。

所以他是一條熱帶魚，就算不生活在熱帶，也至少得是亞熱帶。

初次感受這樣的幹冷，他幾乎産生了縮在熱水裡不出門的想法。

現實卻很殘酷。

宋曉薇一副過來人模樣，故作成熟地看着白汀凍的瑟瑟發抖。

幾乎忘了自己的年紀，甚至比白汀還小幾個月。

好在停車場不遠，三兩步就走到。

驟然陷入溫暖，白汀昏昏欲睡。

他忍着困意例行清理微信消息，卻看見常年不聯系他的徐姐發來一張截圖。

圖下，是兩條消息。

“誰讓你偷跑的。”

“處理好，否則就等着賠錢。”

白汀心中茫然無措，像是被人打了一悶棍。

他立刻點開截圖。

從界面來看，是微博，内容在熱搜上挂着，“熱”的字樣格外刺目。

拍攝者似乎手抖，沒有拿穩手機。照片是虛影，看不出他的着裝，臉倒是清晰。

白汀搖下一線車窗，靠着寒意保持清醒。

現場的工作人員，無論是公司的人，還是品牌方的人，大概都不會做出這種自尋死路的事情。

而且從這個視角看去……

接起徐姐的語音聊天邀請，白汀垂眼盯着出風口，先發制人：“我知道是誰拍的。”

“徐姐，你這麼說，讓攝影棚那邊給個交代。”

“讓他們自己下去查，查不出來就起訴。”

穿到這裡，滿打滿算一個月。

雖然需要學習的還很多，但他也已經谙熟許多人類的規則。

比如，有些守則，不遵守是真的會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