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瑞昂從昏睡中醒來時,橙色的黃昏已經變成了鴉色的夜。
記憶回籠,洛瑞昂隐約記得自己在醫療部的走廊上與系統對峙,而後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那自己現在是在哪?
别墅?
還是醫療部?
窗外的月光灑落銀色的光輝,洛瑞昂借着月色打量,視線掃過陌生的窗柩,素色的天花闆,還有身邊熟睡的雌蟲……
?
困頓的意識瞬間清醒。
洛瑞昂倏地睜大了眼睛。
面前的雌蟲呼吸均勻,神色平靜,臉上帶着失血的蒼白。
是希維利安。
月光皎潔,為他鍍上了一層朦胧的紗,像是古希臘雕塑中安睡的神祇。
洛瑞昂:他就這麼毫不設防地躺在我旁邊嗎?
他不怕我嗎?
狹窄的單人病床上要睡兩個成年“人”還是擁擠了些。
希維利安的體溫透過單薄的衣被傳來,洛瑞昂不自然地往床邊移了些許:大概是因為我暈得不是時候占了他的床位,他就在旁邊湊合着休息了吧。
洛瑞昂輕手輕腳地起身,将床位還給病号,坐到床邊的陪護椅上,看了一下終端。
10:53分。
系統已下線。
距離他與利維斯約定的時間還剩七分鐘。
兩條未讀信息閃爍着提示光。
一條是來自即将被他放鴿子的盟友利維斯,另一條來自一個陌生的号碼。
洛瑞昂先點開了利維斯的信息,信息上新盟友發來一張雄保會大門的照片,說會在這等他。
如果洛瑞昂對照片解析會發現這張照片的拍攝時間并非今日,但洛瑞昂并非偵查科出身,并沒有如此高的警惕性,滿懷歉意地回複了信息。
接着,洛瑞昂點開了另一條信息。
來信“人”非常禮貌,在信息開頭便介紹了自己的身份:
洛瑞昂雄子您好,我叫菲利斯,是希維利安的副官,在此有一個不情之請……
從洛瑞昂呼吸變化時便醒來的雌蟲悄然睜開眼睛。
碧藍的眼眸在黑暗中安靜地注視着他。
瑩亮光映在雄蟲的臉上,雄蟲的指尖在終端上緩緩滑動,終端的畫面顯示搜索頁面:
如何進行雄蟲素安撫。
希維利安的指尖微微動了一下,下意識想要阻止,卻鬼使神差地忍住了。
洛瑞昂在終端浏覽了片刻,在心中默默複習了一下,起身俯撐在雌蟲身上。
雄蟲素安撫第一步,與雌蟲拉近距離。
身下的雌蟲還在沉睡,洛瑞昂盡可能近地貼近,用身體虛虛地籠住雌蟲,小心注意不壓到他。
雄蟲素安撫第二步,以舒緩的方式釋放雄蟲素。
洛瑞昂才做了幾天的雄蟲,對其他雄蟲如呼吸般自如的雄蟲素釋放毫無頭緒,隻能照着方才查詢的幼蟲啟蒙讀物内容,凝神嘗試。
一息之間,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在身體間湧動,洛瑞昂感覺到身下的雌蟲動了一下,銀白色的眼睫微顫。
洛瑞昂:有效果?
洛瑞昂繼續施力,微側過身,想借月光打量希維利安的神色。
忽而胸膛被一隻手微微抵住,昏暗的環境中,一雙泛着霧氣的藍眸在月光下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