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
洛瑞昂站在雄保會門口,頻頻掃過終端上的時間,看着約定時間将近,正準備發信息詢問未到的盟友,一個輕快的聲音便傳入耳畔。
“大夏天還穿成這樣,也太有個性了吧。”
洛瑞昂回頭看清來蟲。
來蟲戴着一頂黑色的鴨舌帽,璀璨的金發被壓在帽檐下,寬大的墨鏡遮住他的眼睛。
他的臉上挂着洛瑞昂熟悉的笑容,但不知為何,洛瑞昂隐隐從他的輕快的語氣下聽出了更加複雜的情緒。
洛瑞昂禮貌地招呼道:“你來了。”
“利維斯”點了點頭,随手摘下墨鏡架在了洛瑞昂的臉上。
“利維斯”:“你知道你這樣很引蟲矚目嗎?”
黑衣黑褲,帶着兜帽,即便是夏天也依舊穿着長袖,把四肢遮得嚴嚴實實。
“利維斯”在附近觀察洛瑞昂有一會了,他“嚴防死守”的裝扮非但沒能掩蟲耳目,倒是讓零星路過的蟲們頻頻側目。
“利維斯”自然地取下洛瑞昂的兜帽,擡手替他理了理被壓亂的頭發。
“利維斯”:“你看起來有點憔悴啊,怪盜閣下。”
兩蟲離得很近,近得“利維斯”清楚地看見了洛瑞昂眼下的淤青。
他今天又被電擊了。
因為今天他沒有按要求推動劇情。
甚至别說推動劇情了,從淩晨離開精神海科室到現在,希維利安就沒再見過洛瑞昂了。
淩晨,洛瑞昂得知檢測結果後,沉默地帶他回到病房,坐在陪護床上等他“睡着”,便踏着夜色離開了醫療部。
而到了傍晚,希維利安回到家時,洛瑞昂沒有像以往一樣坐在沙發上等他。家裡寂靜無聲,雄蟲的卧室房門緊閉,敲也敲不開。
是的,希維利安知道洛瑞昂在房間裡,也去敲了門,但門内的雄蟲沒有給他任何回應,連一句斥責他離開的謾罵都沒有。
明明傍晚是系統強制他執行劇情的時間。
他這樣“消極怠工”系統會怎麼對他可想而知。
越線的距離讓洛瑞昂不自然地頓了一下,但轉而想起自己現在是雌蟲身份,洛瑞昂盡量放松了身體,回應道。
洛瑞昂:“沒休息好罷了。”
畢竟被憤怒的系統電暈過去可算不上休息。
洛瑞昂透過單側反光的墨鏡,打量着金發雌蟲眼角眉梢明晃晃的沉郁,以為他是因為自己昨日爽約不滿,誠懇地道歉。
洛瑞昂:“昨天事發突然,沒能赴約,我很抱歉。”
金發雌蟲眉峰微動,視線下垂,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整理着洛瑞昂的帽領。
“利維斯”:“你不是說家裡蟲生病了嗎,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昨日洛瑞昂信息中的那句“家裡蟲”讓希維利安心念微動。
“利維斯”:“你今天晚上不需要繼續在家照顧他嗎?”
洛瑞昂想起昨夜的雄蟲素安撫,全然是幫倒忙。
洛瑞昂:“我在家也派不上用場。”
況且,現在還有更加緊急的事需要做。
洛瑞昂:“而且,少将的事也很緊迫。”
聽着洛瑞昂喊少将,希維利安心中升騰起一陣奇怪的情緒。
“利維斯”玩笑地說到:“看來少将比家裡蟲重要呢。”
話一出口,希維利安自己都愣了一下。
不過洛瑞昂沒注意到金發雌蟲的神色。
洛瑞昂:“都重要。”
洛瑞昂認真地說到。
洛瑞昂:“與他們有關的事都是最重要的。”
聽着洛瑞昂的話語,希維利安動作的指尖停了一下。
“利維斯”:“這樣啊。”
“利維斯”松開洛瑞昂。
“利維斯”:“我們進去吧。”
金發雌蟲匆匆結束了這個話題。
“利維斯”:“你準備從哪個門進去?正門離存放事故艦的庫房更近,後門的監控更少。”
洛瑞昂:“不用進去了。”
“利維斯”:?
洛瑞昂再次擡首确定兩蟲站在監控死角。
洛瑞昂:“我已經把硬盤偷出來了。”
說着,洛瑞昂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硬件。
“利維斯”:!
漆黑的硬件上還有事故中留下的劃痕和煙熏的焦黑。
希維利安在雷安諾整理的報告中見過他取證時拍攝的硬盤照片。
希維利安确定這就是自己的穿梭艦的存儲硬盤。
“利維斯”:“你是什麼時候……不,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不是希維利安第一次因洛瑞昂感到驚訝。
但這卻是希維利安第一次因為洛瑞昂感到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