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學須先立志,立志不定,終不濟事 ……”
“正志先立,則邪說不能移,異端不能惑 ……”
前方筆直地站着的學子們個個都仰着頭認真的聽着,含着景仰與崇敬的目光專注的看着祁凜,帝王特地來國子監和太學演講可是本朝開國以來頭一回,學子們也是頭一次經曆,更别說這形式與曆朝曆代的都不同,家中長輩也是個個耳提面命過的,還時不時喟歎自己怎麼就沒遇到過這種殊榮。
環境的變換,周圍人的言語,讓這群學子們都深刻認識到了帝王這次出行的特殊與重要。
都是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涉世未深,況且面前還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常言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自然容易受到激勵,滿懷熱血。
“諸位都是大安未來的棟梁之才,莫負好時光。”
祁凜最後一句結尾,底下的學子已是滿心激蕩,此刻都是一片的碧血丹心,下面坐着的那批老臣裡都有目含熱淚,萬分激動,恨不得當場下拜的。
祁凜講完之後就輪到崔爍了,他作為國子監的祭酒,對待學生從不過分嚴厲,反而多有包容,專于治學,勸誤入歧途的學生向善,很是受國子監上下的尊敬。
他雖年至五十,卻依稀可見曾經的風華,臉上的皺紋更是增添了幾分歲月的沉澱,恰似釀成的酒一般,年歲愈久,愈顯醇香。
不似崔漣那般清冷,而更顯儒雅,是歲月和學問滋養成的風骨。
待到崔爍演講完後,祁堯在這流程上特意仿照後世,安排了一位學生代表,同齡人間的微妙磁場更有激勵作用,祁堯狡黠一笑,有一個别人家的孩子體驗感會很不錯的。
選定的學子代表是上一次課業排名第一的許玖,大理寺卿許柘的小兒子。
事實證明,祁堯這個安排非常正确,許玖甫一站定,四面八方各種各樣的眼神就投射來了。
嫉妒、羨慕、景仰、恨不得取而代之,種種滋味,學子間的百态。
就連下面的早已離了學堂的臣子都心生羨慕,一個尚未踏入仕途的學生,就能有當着陛下的面,為數千人演講的機遇,今日過後,必是聲名遠播。
怎麼他們當時就沒有遇到呢,他的課業也從來都是高居榜首的啊!臣子捶着腿心裡暗恨道。
許玖年不過十六,面容還稍顯稚氣,但面對這種衆人注視的場面卻絲毫不顯怯意。
他自然沒有帶稿子,自信脫口而出。
祁堯在一旁聽着,他對許玖的第一感官就是——狂,有豪氣,如俠客般仿佛見不平事立馬就能揮劍出鞘。
不禁感歎,果然少年任意氣,這種自信張揚,是其他任何一個階段都沒有的。
許玖講了求學的堅定,許國的熱情,對日後為官清正的信念,同時,對祁凜的彩虹屁也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可謂是一個忠實的小迷弟。
祁堯不禁一笑,這少年倒是有趣。也能看出國子監在崔爍的帶領下,學風之開放。
站在下面的許柘聽着兒子大膽直言的發言,一貫嚴謹内斂的他尴尬的想低頭掩面,但看着兒子那自信的模樣,屬于父親的自豪感又在心底油然而生。
這是他引以為傲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