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介都要跺腳了,他才不是這個意思,太傅盡歪曲他。
不遠處圍觀了全程的祁凜對祁堯說:“阿耶記得昔日韓子正教導堯兒的時候,好像還沒有這麼……”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機敏幽默。”
祁堯不自覺的回憶了一下,笑道:“太傅昔日教導兒的時候便是率性自如,如今年歲過去,更顯活潑了。”
祁凜點點頭,看來是祁介正好撞上好時期了,年紀大了,看着初生之陽,不免多了幾分愛憐之心,又偏偏喜看他惱怒的小模樣。
不過看着自己一貫正經的兒子被人逗得惱羞成怒,祁凜也不得不承認他有幾分看戲的心情。
午膳完後,稍稍修整一下,祁凜就帶着朝臣啟程前往太學了。
太學博士名為莊磬,同崔爍年歲相近,同樣也是學問功底深厚的當世大儒,但他與崔爍性情大有不同,為人更為嚴肅固執,恪守禮法,是個有着臭脾氣倔性子的小老頭。
他一早就候在太學外面,等着祁凜的車架到來。
祁堯随着他入内,這還是他重生以來第一次進入太學,模糊的記憶重新清晰起來。
與國子監布置類似,這也是一個空曠的大廣場,和搭建好的高台,學子早就整齊列隊戰立。
但稍有不同的是,太學比起國子監,場上更多了幾分裝飾,春日正放的花枝,先代儒聖的畫像,學子們的課業批紅展示,等等,似乎要在這些地方裡,顯示出太學的氣質底蘊。
莊磬依舊是那副深沉而不苟言笑的面容,但祁堯一時沉默無言,真是難為這位博士,為了在各個層面勝過國子監,也去研究這些往日被他定為浮華的東西了。
國子監和太學之間的恩恩怨怨,愛恨糾葛,那确實也是三天三夜說不清的。
這邊的流程與國子監基本一緻,不過從學子代表的選擇就可以看出太學或者說莊磬的始終傾向。
代表太學學子上台發言的是禦史中丞楊課的小兒子楊池,相較于他身為言官的父親,少了幾分犀利,多的卻是少年人少有的沉穩。
字字周到,嚴謹認真的發言成功博得了底下坐着的一批老臣的好感,時有人撫着胡須,贊賞的點點頭。
祁堯看着這少年學子,心中稍感欣慰,不論是俠氣還是穩重,少年們各有各的風華,尚未泯然于人,也尚未被戰火磋磨。
甚好啊。
待看到太學學子準備的節目時,祁堯也不得不說,這兩家學府不愧是是相愛相殺的對家關系,多年來都形成了自己的默契。
國子監是絲竹管弦合奏,太學是千人拔劍起舞,這湊在一起,不就是大型歌舞劇嗎?
祁堯微微一笑,恰似一枚清泉中的寒玉,流淌着潤人的光華。
……
“真舒服啊~”,許玖伸着懶腰,發出長長的喟歎。
國子監的宣講上午便結束了,下午任職的學官們也會跟着祁凜一起去到太學,考慮到這些日子學生們也累了,宣講剛結束,心也靜不下來,所以就給全部學子們放了一個下午的假。
許玖趁着這個點趕緊補了補覺,站在台上的時候還不覺得,待那種緊張勁過了後,可真是困死人,都怪夫子,半夜睡不着拉他起來練習。
許玖看了一眼天色,還早,心想着這個月他的零花錢還很有盈餘,正好去林家鋪子買份鹵鴨,當做自己的獎勵。
他可好久沒吃了,那滋味,甚是想念啊!許玖一邊想着一邊步伐歡快的出門了。
剛買完心心念念的鹵鴨,一轉頭,許玖驚訝的脫口而出:
“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