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有哪個讀書人是由婦人女子所教?”
“副院長,你還是回去繡花彈琴比較好。”
此話一出引來哄堂大笑。
林槐夏手牽缰繩,脊背直挺騎在馬背上,一雙鳳眼冷厲,雖說她不像兄長那般天然具有男子身份,但她可不是好惹的,“是哪個在說女子不配教你們的?讓誰回家繡花彈琴?”
丙班學子驟然停止大笑,仍有不怕事的刺頭出言挑釁,譏諷道:“就是說你啊,這麼大年紀也沒嫁出去,該不會是生不出孩子,沒人要吧?我看你長得還不錯,不嫌棄你年紀大,明天就上門提親娶你,怎麼樣,哈哈哈哈!”
簡直猖狂至極,林清和看着不遠處馬場發生的沖突,平常總帶着随和的神情此刻徹底黑了下來,他和身旁的木管家說道:“這個學子重點記下,以後重點觀察。”
木管家點點頭,神情不□□露出擔憂,畢竟是看着長大的孩子。
這麼不尊重女性的男人留在書院裡也會帶壞其他學子,甚至會對他未來的改革計劃産生影響,不如早早讓他回家。
不過在此之前,林清和會好好看看林槐夏如何處理這件事情,如果這個事情都沒有辦法自己争取在學子中的地位,那麼也沒有辦法經曆以後的風浪。
“杜晃!”林槐夏一眼就認出了正在說話的學子是誰,“原來是你。”
“對,就是我,原來你還認得小爺我,不會是對小爺芳心暗許了吧?”那身形肥胖壯碩的少年郎一臉猥瑣。
周圍發出一陣隐隐笑聲,其他學子的臉上神情各有不同,但都擺明了看好戲。
林槐夏騎着馬兒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着杜晃,目光幽深,語氣不明,“不巧,昨天剛從你府上家訪回來,聽杜老爺和杜夫人說了你很多小時候的事情,需要副院長我在這裡為你的同窗們好好說道說道嗎?”
杜晃臉上的表情從他家家訪回來開始就逐漸裂開,白胖的臉漲的通紅,嘴裡仍不知好歹,“你敢?”
林槐夏在空中甩了一個響鞭,駕着馬兒轉身離去沒有再理會杜晃,朗聲說道:“現在,去挑馬練習騎射。”
其餘學子紛紛聽從林槐夏的話語行動,沒人不敢動啊,每個人都看見了班裡的刺頭如何被這新來的副院長一句髒話狠話都沒說,直接讓這杜晃沒臉,甚至說不出反駁的話嗎?
眼見衆人一個個接連離他而去,發狠似地吼道:“你不過就是仗着自己的父親是青山書院的院長罷了,如今青山書院也快倒了,我看你最後會不會求着我娶你!”
“唰!唰!”
三枚利箭穿過衆多學子的縫隙直接釘在杜晃前面,尾羽輕顫,入土三分。
差一步,隻差一步,他的腳就沒了,杜晃驚恐地睜大眼睛,一股熱流順着他的大腿流下。
其他學子見林槐夏突然轉身搭弓射箭,三枚箭矢齊發,目光冷厲,毫不猶豫射出,視線不由得定格在林槐夏冷漠的臉上。
至于箭矢愣了兩三秒才轉頭往回望。
喝!三根利箭分毫不差均勻分布在杜晃的前一步位置。
杜晃衣袍下的水迹慢慢延伸至箭矢入土方向。
早說你有這本事啊!衆學子大驚失色。
丙班學子緊了緊身上的皮,咽咽口水,這不是女嬌娥,這是羅刹出世。
“呵,現在能好好聽我說話去上課了嗎,杜學子?”林槐夏輕飄飄地說道,“恐怕其他先生沒有和你們正式說過,如今先生們去訪問的學子家,以後也是那位先生負責,一直到這位學子從青山書院畢業。”
衆人寒毛直豎,心裡發慌,瘋狂回想着自己是不是屬于林槐夏分管的。
杜晃面如死灰,不敢動彈。
笑死,其餘學子根本不看細看,隻抓緊時間去找馬,生怕副院長一支利箭就射在腳下。
過了好一會兒,杜晃耳朵裡遠遠聽見林槐夏淡淡說道:“拔箭出來交給胡馬頭,然後滾過來上課。”
看着氣場全開的林槐夏震懾全場,林清和開心的笑起來,驕傲的挺起胸膛向木管家吹噓:“怎麼樣,我當初說的沒錯吧,女孩子還是要學點武才有用。”
“嗯嗯,大少爺說的是。”木昭管家笑着應和,怪不得大少爺沒有學武,原來是把機會讓給小姐了。
當初木昭管家找來的那位武術大家直接言明,他隻教兩個弟子。木昭當時想着府上兩位少爺,兩個剛剛好,哪裡知道林清和為了讓林槐夏學習武術撒潑打滾,甚至不惜答應林啟春夫妻倆一些很離譜的要求。
林清和雖然總是遺憾自己當時沒有學上武術,但是他知道林槐夏比自己更需要這個機會,萬一林槐夏以後嫁到不好的人家,被打了怎麼辦,沒有力氣逃跑怎麼辦?
一想到香香軟軟,自己看着長大的妹妹可能被人欺負,毫無還手之力,瞬間他就不遺憾自己不能學武了,還是妹妹去學習更有性價比。
林清和看着林槐夏這沒什麼事後,打算去書院的小食堂看看,找個合适的老師教學子們如何在野外快速完成管飽的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