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家生子,一家老小全在林府産業下當差,此時他手下出了個大纰漏是會影響到家裡其他人的地位,更别說他還是小姐身邊的大總管,多少人想踩着他上位。
“木伯伯這件事情主要錯不在你,錯的是邱誠,你隻是監管不力,至于懲罰處理完邱誠再說。”林清和拍拍木昭的肩膀,“現在看看書院其他部分的賬本有沒有什麼問題。”
林清和不清楚木昭到底有沒有摻和這件事情,但是從邱誠一開始做假賬沒有被查出來開始,木昭就已經擔了一個監管不力的名頭,更别說這麼多年了,他是哪一年都沒有發現。
說來青山書院是有自己單獨的帳房先生在管理書院的财務和賬本的,很多時候,木總管也是随意從中抽出兩頁查看有無錯漏,說不定,邱誠是聯合了帳房先生一起在書院中私下貪-污昧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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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誠今天一來到書院食堂上工,眼皮就一個勁兒地跳,仿佛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将要發生。
他心煩意亂地呵斥着廚房裡幫工,看什麼都不順眼,心裡藏着火氣兒。
廚房裡的人來往之間做事皆是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礙了廚房管事邱師傅的眼。
就這樣的氣氛,小食堂一直延續到了下午。
後廚開始忙碌着書院上下的晚餐,學子們雖然休假了,但是書院小食堂還是正常運轉的,除非說是過年,中秋這樣特殊意義的節日,先生們都不在,雇傭來的下人也回家了,小食堂才會關閉。
胡蓮蓮一如既往地在後廚做着雜工,現在還沒到約定好的時間,她也不敢随便亂說她得了小林院長的青睐,以一介女子之身教導學子們廚藝。
她心裡是興奮是害怕,興奮自己終于可以不用在後廚待上一輩子,害怕的是自己不能教好學子,讓别人看笑話。
可就算是胡蓮蓮安靜本分地做着自己的事情,邱誠還是注意到她了。
因為邱誠聽說,林清和和他聊完以後還在後廚待了一會兒,據說是和胡蓮蓮說了一會兒話。邱誠不會相信那個少爺會舍棄他而選擇一個後廚的小雜工。
胡蓮蓮是簽了活契的仆從,爹娘都是書院的管事,邱誠不敢輕易得罪,但小小的為難一下還是可以的。
誰讓你擋了我的路,礙了我的眼,邱誠獰笑着一張臉。
這讓時刻注意着他臉色的幫工膽戰心驚白了臉色,急忙低頭生怕邱誠注意到自己,丢了這份工錢多的差事。
邱誠闆着一張臉,走到胡蓮蓮身後,指着一盆韭菜說道:“把這些韭菜洗幹淨,剁好,我要用。”
聽到邱誠的聲音出現在自己身後,胡蓮蓮心頭猛跳連忙回頭,看向那一盆沾滿幹涸的泥土,半黃不綠的韭菜,顫抖着聲音說道:“邱管事,這些韭菜都不新鮮了。”
是的,邱誠在書院小食堂裡說過喊他為邱管事不要喊他為邱師傅。
這一看就是被手中一點權力迷了眼。
邱誠臉色一沉,嘴角下拉,“怎麼,我還叫不了你做事,膽子變大了,是不是不想在後廚幹了。”
随着邱誠的話一聲比一聲大,後廚裡開始靜悄悄的,大家都不敢進行下一步動作,怕邱誠的火氣撒到他們身上。
“沒,我就怕先生們吃着不新鮮。”胡蓮蓮小小聲地為自己辯解。
本來這一盆韭菜就是計劃之外的事情,今天晚上也沒有韭菜制作的菜品,邱誠就是打算為難胡蓮蓮,瀉一下心裡的邪火,順順氣。
沒想到胡蓮蓮還質疑上他的決定了。
邱誠随即開口:“胡蓮蓮我看你也不用在後廚做事了,回去跟你娘掃院子去吧,再不濟也可以跟你爹去養馬,整天呆在書院小食堂後廚做雜工是怎麼回事。”
“我看你,分明就是想偷師學藝!”
這話邱誠可就說得嚴重了。
胡蓮蓮雙手攥緊手下的裙子,低垂着腦袋,誰也沒看到她眼中含着淚水。
後廚内鴉雀無聲,無人敢為胡蓮蓮出聲。
“邱師傅好大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