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承安和左丘栾哈哈一笑,“他就算了,武學課倒數,不能誤人子弟,離開的那兩個才是頭名,身手厲害得緊哦。”
“對對,他們的身手是我們副院長認證過,比黎驚雪好多了。”
“喂喂,有沒有點同窗情誼,于緻和你别聽他們亂說,我還是有點東西在身上的。”黎驚雪手忙腳亂地朝于緻和解釋。
“哈哈,對,他就是身手很爛。”齊華清不遺餘力地嘲笑着黎驚雪。
齊希月閉着眼,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沉沉陷入黑甜的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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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月,醒醒,起來吃哥哥烤的兔子。”齊華清一手拿着烤得流油的焦香兔子,一邊叫醒陷入睡夢的齊希月。
齊希月睜開迷蒙的雙眼,口中不自覺分泌出唾液,香味勾引着她饑餓的味蕾,“烤兔子在哪裡,我要吃。”
緊接着,她的手裡就被塞了一根木棍,手上一重,香氣撲面而來,齊希月一下子就醒神了,好香!她定睛一看,真的是烤兔子!
她又看看不遠處橘黃的火光,于家人和哥哥的同窗們坐在一起,每個人手上都拿着一隻兔子在烤,香味彌漫在清涼的空氣中。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開心的笑容。
“快吃吧,溫度正好,吃慢了冷了就不好吃了。”齊華清的手上還有另外一個已經烤好的兔子,臉上的神情也是喜滋滋的,“沒想到啊,他們運氣還挺好,找到了一窩兔子,直接端了,還有好多沒有烤,吃不夠還有!”
“我親手烤的,他們想讓我烤,我都不願意呢!快嘗嘗,我可是盡得小胡先生的真傳!”齊華清期待的看着齊希月。
齊希月啊嗚一大口,狠狠地咬下去,眼睛一亮,好好吃,入口一瞬間,鮮,滑,嫩,汁水四溢,好吃到小堂兄在一旁唧唧歪歪求她帶帶課業都沒聽到。
今天可她累慘了,手上都磨出水泡了,她從小錦衣玉食,哪裡做過這些,即便是在家裡不受寵,也從來沒有這般狼狽。
吃飽之後,齊希月滿足地仰躺在草地上,望着高高懸挂在濃郁湛藍夜色中的明月,微風拂動,齊希月好像感受到了不一樣的世界,一個她從未見過的世界。
她獨自做下決定,回去之後,她一定要上青山書院。
齊華清總感覺自己的妹妹不一樣了,又說不出哪裡不一樣,他撓撓自己的腦袋,總有一天能知道,現在他不知道,可能是時機未到。
一夜好眠,朝陽初升,遊承安擡起袖子,透亮的陽光直射在他的臉上,他起身伸了個懶腰,看見了睡得橫七豎八的同窗們,齊希月靠在闆車的位置,被他們護得很好。
于緻悅給他們的馬挨個喂着水,小小身子和高大的馬形成巨大的反差。
于鐵不知什麼時候帶着他的兒子兒媳們收割下一片田地了。
遊承安叫醒他的同窗們,心中喟歎,此次出行的辛苦遠不能及農戶為了收獲糧食的辛勤,如此體驗,文章心中自有成。
幾人醒來的動靜驚動到了正在看馬兒的于緻悅,他颠颠地跑過來,“你們醒了,吃早食嗎?”
遊承安搖搖頭,問了于緻悅幾個問題,問他們家往年的收成如何,田地裡有什麼困難之類的問題,其實這些問題,遊承安幾人昨晚已經問了一次于老伯。
這次,遊承安是想從孩子的口中得知一個不一樣的答案,或許是遊承安認為,于鐵會有心隐瞞他們的情況。
于緻悅安安分分地回答了遊承安的問題,結束之後,他睜着無辜的眼眸問道,“哥哥你們是準備回去了,下次還來玩嗎?”
玩?齊華清在一旁臉都裂了,小孩,你說這是玩,累死了!!!
遊承安笑眯眯地說道,“或許我們很快就能見面也說不定,希望你和你哥哥能一起來青山書院進學。”
他看着于緻悅懵懂的眼神,真誠地說道,“因為這真的是一座很好的書院。”
黎驚雪和宋離風相視一笑,确實是一座“很好”的書院。
“别忽悠啦,束脩很貴,趕緊上馬。”齊華清有點良心,但不多。
遊承安的眼神從于緻悅身上離開,意味不明看了騎在馬上的齊華清,這小子,真會破壞氣氛。
齊希月是真服了這個小堂兄,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這一群同窗中立足的,難道是單靠着那什麼神神叨叨的觀星測風水的課業?
左丘栾塞了幾兩銀子在食盒裡,囑咐于緻悅将食盒第一時間交給他的爺爺,别讓其他人拿了。
他們幾個在這裡胡亂割了人家的地,糧食應該收少了,剛才他還看見于緻和一個人,提着一個小挎籃在昨天他們收割的地裡,不斷彎腰伸手撿起地上遺漏的稻谷。
以他的目力還能看清于緻和臉頰上淌下的汗水,估計撿了好一會了。
于緻悅看着他們馬上就要走了,急急地喊着,“爺爺!快來啊!哥哥他們要騎着大馬走啦!”
杜晃聽不得這些,在清脆尖利的童聲中,揚鞭策馬奔騰,遠遠地将他們抛下。
“我們走啦,下次再來,小心嗓子。”齊華清低頭對于緻悅說了一句,也跟着出發了。
少年騎馬縱晴空,嬉笑怒罵皆肆然,像風一樣流動穿過挎着籃子的于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