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和一張張按照順序擺放,和林啟春說明了是什麼樣的想法。
林啟春越聽越心驚,這是還是一份簡單的縣報嗎?這簡直就是把定江縣所有的情況公之于衆,隻要識字就能了解定江縣的所有情況。
尤其是關于林清和提出的官府政務透明化,将官府每次支出與收入的情況公示在報,根本就是在胡鬧!
有哪一個官府會将賬本公示給百姓看!
這裡還有什麼百姓的家長裡短,不入流的八卦事迹,這些難道也能登報?
讓其他縣的百姓看到,豈不是要被笑掉大牙了!
最終,林啟春抖着林清和給的一小疊縣報規劃,神情複雜,“你怎麼想的,清和,光是這個賬務透明化被有心之人看到就能把你弄死!”
小打小鬧不讓其他人知道可以,一旦流傳出去,不知引起朝廷多少動蕩。
林啟春思考的方式顯然和林清和他們這種初入朝廷的青瓜蛋子不同,這一份縣報如果是完全按照林清和的規劃發展,那絕對是一個不亞于水泥的爆炸□□物。
“爹,你就說,你能不能做就是了,裝什麼深沉?”林清和看着林啟春糾結複雜的神色,使用了一招激将法。
小師弟已經處理了好幾本公務折子了,爹怎麼還在這裡自我糾結。
林啟春将縣報規劃放在案桌上,指着它們問道,“你可知你的想法有多危險,萬一要是被門閥世家,大點的官員知道,這些東西能要了咱家的命!”
白琅月筆尖停頓,眼神瞬間鋒利看向林啟春,“何解?”
“爹,你不要想太多了,縣報的開支比你想象得要少,如果他們想要我們的命,我估量着他們也不敢拿!”林清和清淩淩的目光,一眼望到底。
“你可知造紙坊和印刷坊在大光數量稀少?”林啟春質問。
“知道,如此簡單的技術,稍加專研就能清楚,大光的門閥世家還藏着掖着,怪叫人好笑的。”林清和可是知道白琅月是帶着皇帝的秘密任務回來,他是一點不相信,皇帝不會安排幾個暗衛在白琅月的身邊看着他。
林清和在賭,皇帝的目光一直凝視着這裡,他能不知道那八位先生來自哪裡嗎,自然是來自于朝廷啊!
所以他大膽将自己所知的東西一一開發,就是仗着有底牌,此時不行動何時行動!
“爹,這幾個月你頭一次出門,有空去青山書院看看我們新來的先生,估量估量水平,說不定還能見到舊友。”林清和話題突然調轉,倒叫林啟春一愣。
“爹,要不你先去看看,縣報我先接着幹。”林清和拿起了案桌上的縣報規劃。
他心裡嘀咕着,今日看來還是得處理這些勾勾纏纏的工作了,希望從光都而來的八位先生裡有爹眼熟的人吧。
林啟春被林清和說得一愣一愣的,忘記了自己該說什麼話,難道真的是他遠離官場太久了,不知現在的格局了?
林啟春晃晃腦袋,怎麼可能,可是他心裡分明被觸動了。
青山新來的先生究竟是什麼來頭,讓清和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讓他去看看,難道真的有他的舊識在這裡面,但是他怎麼不知道。
懷抱着這樣的懷疑,林啟春匆匆出發往青山書院走去。
“師父,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小師兄,難道說,你做的縣報會讓我們遭受滅頂之災?”白琅月無心公務,執拗地看向林清和。
林清和微微一笑,“小師弟,你帶了什麼回來,你不知道嗎?這有什麼好擔心,陛下難道不會為我們開路,縣報如果做得好了,這将是獲取民心的利器,不亞于水泥。”
白琅月被林清和點醒,對啊,他回來的時候帶着是陛下的秘密任務,不然,他會任由小師兄對官府插手嗎?
他帶回來的八位先生,他早知身份不一般,還有暗衛在,他們的性命,怎麼會有危險?
白琅月懸着的心終于落地,“竟是連日來的政務将我的腦袋弄暈了,沒有想到這一遭,還是小師兄清醒。”
“隻是,八位先生真的會有師父認識的人在嗎?”白琅月不禁憂慮。
“認不認識不知道,應該會有眼熟的人在吧,畢竟他們身上的氣質不一樣,你看胡先生他們能有這八位先生久經官場的風範嗎?”林清和心中大概有八成的把握。
他笃定,爹一定會回來繼續幫他幹活,連帶着娘的那一份。
不等白琅月細想,林清和苦着一張臉,絮絮叨叨,“看來今天我又要牛馬了,真不想上值啊!”
林清和氣定神閑的一番話使得白琅月緊繃的心神放松,“牛馬?小師兄想說辛勤勞作嗎?”
結合小師兄的前言後語,表情神态,大約是這個意思?
牛馬,真是個有意思的表達方式。
“對啊,堪比老黃牛,小師弟啊,你也不比我好到哪裡去,年紀輕輕居然當牛又做馬,三天不睡連軸轉,眼周青黑,我是受不了,小師弟你啊,勞逸結合不香嗎?”林清和語重心長地說道。
白琅月居然沒有辦法反駁,可恥地沉默開始工作了。
今天也要争取按點下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