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高離這幾天一直在忙策展的事，已經加了好幾天夜班，這個項目本身就是她們兩個牽大頭，總不能直接丢給人家不管。

權衡了一下，時衿說：“在公司等我吧，我現在過去，估計半個小時到。”

高離謝天謝地，隔着手機都想給她磕頭：“好的寶兒～我在辦公區等你！”

時衿動了動肩膀，背了一路電腦有點酸。她本來打算去圖書館寫論文的，隻能先擱一擱，把策展的事忙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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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離瘦了好多，戴着一個寬寬的黑框眼鏡，劉海用一字卡别到兩邊，眼袋簡直要掉到臉上了。時衿到公司的時候，她正埋着頭校對文件，背影都窄了好多。

“高離姐，你這是……熬了幾天啊？”時衿還是第一次直面這種肉眼可見的變化，之前在電話裡聽不太出來，見了面才感覺到。

“唉，别提了。”高離晃了晃旋轉椅，摘掉眼鏡揉了揉眼睛又重新戴上：“原來和咱們對接的時候那哥們兒升咖了，跳槽走了，現在這個甲方超級難說話，一會兒一個想法，一會兒一個方案，我跟在他屁股後頭改來改去，他還嫌我動作慢，回他消息不及時。”

“拜托，那是淩晨三點！他不睡我還睡呢！”高離叉着腰，怨氣差點把辦公桌掀翻。

時衿适時給她遞上溫水，呼噜一下她的後背，義正言辭道：“别怕高離姐，你的強來了。”

“……”

空氣陡然尬住，高離好一會兒才反應上來，笑得直拍大腿。

見她沒剛才那麼emo了，時衿才牽一牽嘴角，開口問：“策展的文件呢？我看看？”

“不急。”高離抱着杯子喝一口水，看了眼時間：“到點兒了，先吃飯。”

高離的人生格言就是這樣的：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餐廳坐滿了人，靠窗戶那個卡座的同事正要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高離看準時間，“咻”一下加塞進去，亮着眼睛給時衿招手，指着對面的座位喊到：“寶兒，快來，坐這裡。”

等服務員收拾完上一桌留下的垃圾，高離興沖沖拿起筷子吃飯，再就沒有擡頭了。

時衿很喜歡和她共事，工作的時候認真得可怕，私底下又是可可愛愛，是很招人喜歡的人性格。

吃了一陣兒，高離擡起頭，望着空盤子滿意地擦擦嘴巴，舒了口氣。

時衿還剩下半盤，又不好意思讓高離等她太久，加快了嚼東西的速度。

高離見狀，連忙說道：“你不着急，慢慢吃。反正我的生物鐘到休息時間了，不差這一會兒。”

時衿心感寬慰，沖她點了點頭，但嘴巴也沒舍得停下來。

想到什麼似的，高離剛刷了一會兒手機，抻着脖子壓低嗓音問她：“顧老師真打算跟R&C解約啊？”

“嗯。”時衿啃着一塊糖醋排骨，點頭應她。

高離了然的神态點點頭：“昨天小李聽到紀總說好多品牌要和顧老師解約，我當時還不信。”

時衿聞言怔了一秒，随即放下手裡的筷子，問她：“好多品牌嗎？”

“對呀。”高離語氣輕松：“R&C旗下有那麼二十來個子公司，每個公司都有一兩個小品牌，基本都是跟着R&C跑的。都要解約的話，豈不是半個時尚圈都跑了？”

“半個……”時衿瞳孔顫了顫。

“所以我沒信嘛。不過你和顧老師比較熟，你都說是了，那應該沒差。”

高離很理性的，她雖然不大了解時尚圈，但也知道R&C的分量。如果R&C不和她們合作，相當于半個工作室都要塌了，她不太相信顧筝弦會這麼做。

不過要是時衿都這麼說的話……

高離推了把眼鏡，眼看着時衿臉色慢慢變差，怔了一小會兒擡頭和她說：“我得去打個電話，你先上去吧。”

她很急，沒等高離說一句“好”，就抄起手機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