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個多小時，黎許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裡，要不是他帶着口罩都遮不住的美貌讓幾個工作人員老是有意無意地往他那兒湊，宋然都快把他忘了。

等直播要開始的時候，黎許就離開别墅，乖乖地坐在外面的長椅上發呆。

雖然黎許是不請自來，也不是宋然刻意要慢待他，但宋然看他孤零零的背影，總覺得有些愧疚，在别墅關門封場前，還特地給他送了瓶水。

他回來時，伏蓉正在給林曉曉做最後的妝容确認，見狀笑眯眯地說：“要不你去外面陪他吧，好可憐哦。”

一旁正在給其他女配們整理衣服的後勤主管聞言瞪了伏蓉一眼，說：“宋然要跟攝制組的人一起盯着，你别妨礙他工作。”

宋然笑了笑：“放心吧，A姐，這也是我在飛鵬最後一份工作了，肯定會負責到底的。”

A姐是後勤主管的外号，她的英文名叫Amanda，資曆老人又精，很受上面的器重，就連林曉曉對她也客客氣氣的，宋然也不想最後還跟人鬧得不愉快。

伏蓉吐吐舌頭，她顯然知道宋然的“工作内容”，笑嘻嘻地說：“好吧好吧，那就拜托宋然你幫我們多看着點啊。”

宋然比了個OK的手勢。

他之前打電話确認過，和黎許一起檢查别墅時，也開探測球看過，這裡并沒有蝕，實在有個萬一，黎許還在外面坐着呢，他可是實打實的調研員啊，這場直播怎麼着也不可能出事。

想到這裡，宋然就心平氣和地跟着攝制組的人一起鑽進布置好的小黑屋，等一會兒直播開始後，林曉曉那裡拍攝的畫面會實時傳送過來，他們會根據劇本和現場效果，把控直播流程，偶爾還要适當剪輯，之後再發布到平台上。

跟他一起蹲小黑屋的，除了攝制組的李哥和他徒弟兜子，隻有A姐和伏蓉，其他工作人員都在指定位置待機，等李哥下指示，就立即啟動道具。

宋然百無聊賴地坐在矮凳上，看着林曉曉她們按照劇本裡寫的那樣，在黑漆漆的别墅裡一臉緊張地轉來轉去，時不時被工作人員特意弄出來的聲響“吓到”，等她們走到樓上時，身後伏蓉站起來，對A姐小聲說：“我去趟洗手間。”

A姐問：“要我陪你嗎？”

“不用，說起來我倒是想撞一回蝕，就是沒那個運氣啊。”伏蓉一邊開玩笑，一邊從宋然身後擠過去，輕手輕腳地開門出去了。

畫面裡林曉曉她們正從次卧出來，往書房走，按照劇本，她們待會要在書房裡玩通靈闆，在玩通靈闆的過程中，工作人員會在書房門口投影出一個白衣女人，姑娘們自然會嬌聲尖叫，花容失色，淚眼汪汪地四處逃竄，然後再接一小段逃出來的劇情，這場直播也就結束了。

手機屏幕的光打在林曉曉臉上，她的人設是膽大心細的高冷禦姐，此時正跟她身邊的女孩說話：“看完書房就結束了，這裡傳得那麼玄乎，好像也沒什麼。”

那姑娘留着圓圓的波波頭，好像叫姚檬，她怯生生地挽着林曉曉的胳膊說：“可是剛剛的确有東西從樓頂上跑過去的聲音，好吓人啊。”

林曉曉很細微地皺了皺眉，安慰道：“放心吧，我們這麼多人呢，你們說對不對？”

手機攝像頭轉向林曉曉身後，給了跟在後面的女孩一個鏡頭。

宋然撐着下巴，看到這裡的時候不禁“咦”了一聲，“怎麼多了一個人？”

李哥翹着腿盯着屏幕，聞言笑道：“這句話聽起來還挺吓人啊。”

“不是，剛剛真的多了啊，林曉曉後面怎麼有兩個人啊？這樣不就有四個人了？”宋然緊張起來。

兜子說：“本來就是四個人啊。”

宋然一臉茫然，“本來……不是，她們不是隻有三個嗎？林曉曉，姚檬，何娅光……”

李哥揮揮手打斷他：“你記錯了，四個人，不信你問A姐。”

A姐一邊嗑瓜子一邊應道：“對啊，可能小宋你對女孩子不太敏感吧。”她意有所指地擡擡下巴，“畢竟外面還有個大帥哥等你下班呐。”

宋然沒心思理會A姐的調侃，這三個人都如此肯定，讓他愈發覺得不妙，他擠到兜子面前的副顯示屏前，不管兜子“诶诶你幹嘛”的叫聲，将視頻往前倒了半個小時再放，隻看了一會兒，宋然就确定這時候根本沒有那所謂的第四個女生。

他轉頭問A姐：“那個女生叫什麼？”

A姐愣了一下，有些僵硬地笑了，“怎麼，你想追人家？”

宋然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你們都好好想想，她到底叫什麼？”

房間裡一片寂靜。

宋然深吸了口氣，打開探測球，在瞬間鋪展開的球形場中，他看到了兩個圖标。

兩個……兩個？！

“宋然，真的出問題了？” 李哥在他剛剛的問題中也察覺到哪裡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