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上一下的，宋然的心都跳得不規律了，難不成黎許的挂有問題？

但玄承子卻忽然轉了話題，“你對神是什麼看法？”

宋然被問得一愣，猶豫道：“您說的是神堂供奉的神明嗎？我是不信者，對那些神沒什麼了解。”

玄承子微笑起來，“異能者中不信神的比例有百分之八九十，剩下的也隻是淺信徒，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宋然搖搖頭。

“因為祂們本質上也是蝕。”

晴天霹靂！宋然雖然沒有信仰，但是整個聯邦信仰七神的人數不勝數，哪裡都有神堂，甚至在個别保守地區，神堂的話語權大得政府都不得不聽取他們的意見。

宋然頭一次在課堂上聽老師說起的時候都震驚了，因為在東八區，信神的人大多也隻是逢年過節去拜拜，許多年輕人幹脆就跟宋然一樣是不信者，神堂在他們眼裡有時候是旅遊景點，有時候跟派出所一樣，并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就算是這樣，要是把七神是蝕這件事捅出去，東八區也會大亂。

宋然張張嘴，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玄承子好像還嫌自己剛剛說的不夠聳人聽聞，慢悠悠地繼續道：“你如果看過各地區的神話傳說，可能會有所了解，在古代，像七神一樣的神明還有不少，這些神大多在鬥争中消失，但其中有一些隻是進入一種不活躍的狀态，假如有機會，祂們還是會複蘇的。有不少非法的研究機構就在進行這方面的研究，這些年我們處理掉不少這樣的地方，裡面什麼樣的試驗品都有。”

“黎許就是其中一個。”

宋然呆住了，他不自覺地微微側頭看向黎許，黎許神色平靜，察覺到他的視線，也看回來，盡管宋然是異能者，受到的影響微乎其微，仍舊能感到他的俊美令人心生畏懼。原來如此，因為他是神明複蘇的試驗品，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由于他體内有一位古神，調研局中有一部分人希望能将他放入收容盒看管，但我認為，讓黎許在外面生活，才能最大限度維持住自我，控制古神複蘇的程度，所以黎許從小就一直跟在我身邊。不過他體内那位古神比較特殊，黎許本身的異能又與這位古神的特質相近，相互影響之下，導緻黎許一直處在饑餓中，普通的食物隻能提供他日常行動的能量，無法解決這個問題。”

宋然深深吐出一口氣，“那我能做什麼？”

“看住他，絕不能讓他亂吃東西。”玄承子嚴肅地說。

宋然還在等着，等了好一會兒，發現竟然沒下文了。

就這？宋然追問道：“其他的呢？”

玄承子說：“黎許體内的古神乃暴食與貪欲之神，在古神話記載中，祂一旦蘇醒，便會吞噬天地，将萬物吞入腹中深淵，雖然現在祂依附在黎許身上，還沒有完全複蘇，但正因如此，祂渴求能夠提供足夠能量的食物，黎許如果做了調研員……”

宋然恍然大悟，他想起之前黎許站在增殖之口的殘骸前，他的圖标瘋狂閃動，原來是因為黎許身上的古神想吃。

“那為什麼還要讓他做調研員？”宋然不禁問。

玄承子搖搖頭，“想把他關進收容盒的聲音越來越大，我需要證明黎許不但可以像一個人一樣生活，還能作為調研員為人類的安全和和平作出貢獻。”

“這孩子一直以來都控制得很好，再加上你的能力正好适合監控他的狀态，算是一種保險吧。”

宋然大概明白了玄承子的想法，不過他又想起一件事來，他躊躇片刻，問：“黎許他體内的古神對異能者也有食欲嗎？”

玄承子驚訝地看着他，“怎麼可能，異能者對蝕是完全的絕緣體，别說食欲了，祂根本不會把異能者放進菜單裡。”

宋然默默轉頭看向黎許。

明明在講關于他的事，卻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放空的黎許反應遲鈍地跟他對視了一會兒，終于明白過來，就舉起手來，“組長，我覺得宋然看起來很好吃。”

十分鐘後，宋然和黎許離開玄承子的辦公室，玄承子也被黎許的口味搞蒙了，他表示自己要好好研究一下，讓宋然先去找金小多辦入職手續。

入職辦得很快，金小多早就把材料準備好了，核對完之後，就把員工卡和一本行動組守則交給他，笑吟吟地說：“好啦，恭喜你正式成為東八區機動調研局的一員，過兩天等行動組的人齊了，我們一起聚餐。”

“謝謝，謝謝。”宋然把員工卡挂在脖子上，“那我接下來該幹什麼？”

金小多眨眨眼，她看了眼站在門外無所事事的黎許，忽然露出一個令宋然後脖一涼的笑容。

“那就讓黎許帶你熟悉一下調研局吧。”

有了這句話，宋然就多了一個存在感極強的向導，黎許帶他熟悉調研局的方式，就是一間一間介紹，連廁所都不放過，而且介紹内容通常隻有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