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餘晖很溫暖,照在一個消瘦的女人身上,讓她原本白皙的肌膚更展現了一種病态的白。
金絲邊的眼睛在陽光下展示着光澤,讓女人漂亮的臉蛋顯得更迷人。而她修長的無名指上,還帶着一圈和她不合适的戒指。
蘇西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着坐在那裡的Orm。
一個與她記憶中判若兩人的Orm。
從香港回來至今,已經過去了五年時間。這五年來,Orm變了。
蘇西不知道,到底是在香港的經曆讓Orm改變了,還是這些年Sethratanapong家族的巨變嚴重影響了Orm。
她還記得,剛從香港回來的時候,有段日子Orm連天累牍地哭。她的哭腔使自己語焉不詳,眼淚讓自己邏輯混亂。但是,蘇西依舊從她偶爾清晰的話語裡,大概知道了,她的心上人落海了,且下落不明。
那年,從香港警隊到Sethratanapong家族,都有人不遺餘力地在找那名叫邝玲玲的女警察,但很可惜的是,大家都一無所獲。
似乎從那時起,Orm的笑容就從那張漂亮的臉上消失了。有一次,她甚至哭到休克,讓整個Sethratanapong家的人吓壞了。也是在那一次,Orm在Sethratanapong先生和夫人的眼淚中,重新打起精神來。
三年前,Sethratanapong先生突然生了一場重病,雖然搶救及時,但他的身體再也扛不住整個Sethratanapong集團沉重的工作負荷。而Orm也不得不一邊完成學業,一邊做好CEO的工作。
沒有人知道,這樣的跨國公司内部會有多少腥風血雨。光是按住這些風起雲湧的勢力,就花去了Orm不少精力。
她開始不舍晝夜的工作,冷靜客觀地像一個機器。
機器。
在過往的十八年,蘇西從不會用這樣的詞形容Orm。在她心裡,Orm是快樂的,是靈動的,是明媚的,而不是像現在一般,像一個機器。
蘇西有時候會調侃她:“我要是你,都已經賺了那麼多錢,繼承那麼大一個集團。我一定會選個好時機去好好享受一下,或者找個超級好看的姐姐戀愛。”
可是,Orm從未沒有理她,甚至對她的話毫無波瀾。
隻是有一次,在Orm病倒的時候,蘇西背她去醫院的路上,聽到她喃喃地念着:“邝玲玲。。。。。。。。。。邝玲玲。。。。。。。。。。。。”
邝玲玲,蘇西知道,是那個下落不明的人。
那個發高燒的夜晚,蘇西守在Orm的床邊,聽Orm念了一晚的“邝玲玲”。
蘇西甚至覺得,那個叫邝玲玲的人似乎都要走進自己夢裡了。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她又被Orm的驚叫吵醒。
還沒等她反應,Orm用力捏住她的肩膀,咬着牙、慌亂地問她:“我的戒指呢?”
女孩舉起自己的右手,無名指是空的。經年累月,那裡已經有了淺淺的一道印記。
她的眼睛裡滿是絕望和水汽,似乎最後對生命的眷戀都被抽走了一般。
看到Orm這樣的眼神,蘇西慌亂地從衣兜裡拿出戒指。
頭一天晚上,她怕戒指遺失,所以索性拿下來放到了自己的衣兜裡。
她知道,那隻戒指是Orm的半條命。
Orm眼神空空的搶過戒指,然後帶在自己的手上,又往縫隙處塞了不少填充物,确認它不會再掉之後,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然後她似乎沒電一樣,慢慢地躺在了床上。
剛剛劇烈運動消耗了她很多能量,此刻她躺在床上,骨幹十足的胸腔不斷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