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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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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漿體”事發一個月,咒術界靜若死水,天元大人進化失敗,但失敗的後果以及挽救手段無人告知夏油傑,也不需要夏油傑去做什麼,仿佛夏油傑沒有被天元大人指定為護送“星漿體”任務的執行者。一切像是沒有發生過,唯有夏油傑還陷在那一天,笑着回答“我選擇留下來”對好友以及世界充滿期待的天内理子,被天逆鉾捅穿的摯友五條悟,面帶微笑一同鼓掌的非術師們,畫面不斷在夏油傑腦海裡定格與翻轉,牢牢禁锢着夏油傑。夏油傑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咒術師的死亡如此尋常,第一次開始思考咒術師保護非術師的意義何在。隻要非術師一直存在,咒靈便會源源不斷地産生,咒術師保護愚昧的惡毒的非術師,反而因此受害,是不是太可笑了。咒靈不可滅絕,咒術師的死亡無可逆轉,這是在炎熱夏季裡令人如墜冰窟的可怕現實。

東京街頭人流如織,明明是盛夏,陽光的熱度與人的溫度分明與走在人潮裡的夏油傑無關,他臉色蒼白,消瘦身形被寬大的咒術高專制服包裹,周身不自覺散發的陰郁氣質讓路人都自覺避開他走。剛剛消滅的醜惡咒靈已經被夏油傑搓成咒靈玉吞了,迫切想要變強的念頭逼迫他忽視心理上對吞食咒靈玉的排斥,但吞食咒靈玉造成的生理性厭惡不會減少,頻繁吞食咒靈玉更是進一步加劇了精神上的痛苦,而夏油傑不知是在和什麼賭氣,固執地重複着吞食的行為。

“喜久福,喜久福,毛豆生奶油喜久福,草莓鮮奶油喜久福,”活力滿滿少女音念的廣告語打斷了夏油傑的迷思,他仰起頭,看下聲源處——是一家專賣喜久福的小店,排隊購買的人男女老少都有,大概是美味的食物。未經思考地,夏油傑自然而然地加入到隊伍裡。站在夏油傑前面的剛好是一對男女,姿态親密,男人的手于女人腰臀部遊移,女人看上去是羞澀的,但她沒有拒絕男人帶有暧昧含義的撫摸,而是嬌怯地倚靠進男人的胸膛,白嫩的胳膊圈住男人肥碩的腰身。如果不是男人肩頭扒拉着一隻醜陋的低級咒靈,這對男女不會占據夏油傑的視線超過三秒,畢竟夏油傑深知非禮勿視的道理,這畫面對于一名傳統且純潔的高中生而言,還是太社會了。無意識念叨着“負心漢,負心漢”的咒靈感受到夏油傑的視線,呆愣地轉過奇形怪狀的腦袋,幾乎要摳進男人脖頸血管的爪子也有松開的趨勢。而夏油傑的速度更快,作勢拍了男人肩頭一下,實際上掌間咒力傾洩而出轉瞬将低級咒靈捏成了個球,面上很是不耐煩,“大叔,你踩到我了。”

面露兇色的男人轉過身來,要擡頭才能看見夏油傑,身高上的差距讓男人氣勢立馬弱了一大截,将要拔高的嗓門打了啞炮,“是麼,你說一聲不就行了。”夏油傑垂眸掃了一眼他,沒說話,男人見狀,連忙緊摟着女人往前擠了幾步,空出距離給身後的夏油傑。

僅是排隊等待購買一大袋喜久福的時間,夏油傑随手拔除了蠅頭若幹低級咒靈若幹。這些醜陋的生物附身于非術師,低劣的等級還不到能傷人的程度,隻是連帶讓作為受體的非術師看上去越發面目可憎。

逢魔時刻,咒術高專靜悄悄的,空無一人,在校師生不論低年級或高年級都出去做任務了。夏天是咒靈爆發的季節,咒術師們身疲力竭地奔波于各個任務點,試圖拯救着一個個無知無辜的人類,但一切徒勞無功,咒靈誕生于非術師的存在本身,除非消除根源,否則會死去的隻是一個個咒術師。夏油傑皺眉露出厭惡的神情,又歎了口氣,連硝子都不在,也不知道是哪處的咒術師需要緊急治療。剛出完任務回來的他走向宿舍,先進了對面五條悟那間房,輕車熟路地打開冰箱,查看裡面的存物。悟剛覺醒了反轉術式,對甜食的攝取越發加倍,冰箱裡果然空了一大半,剩餘的喜久福、各種口味的蛋糕、和菓子因為主人的不及時品嘗已經開始變質,夏油傑清理出來,又将剛買的喜久福和其他新鮮甜食滿滿當當地碼進去,才合上冰箱門,席地而坐,掏出手機給五條悟發短信,“悟,冰箱裡有新買的喜久福,保質期三天。”

發完短信後夏油傑突然一點都不想動了,因為是白天加上混亂的思緒,完成任務後他沒召出虹龍直接飛回咒術高專,而是想着在人群中走走,看下普通人世間的色彩,但除了給五條悟買了一堆甜食,對于他自己,混亂的想法并沒有理清楚,好累啊,夏油傑攤開四肢躺到地上,閉上眼努力壓住幹嘔的反胃感,吐是吐不出東西來的,他已經太久沒有正常進食過了,也就跟五條悟和家入硝子坐一起用餐時,能往嘴裡塞幾口飯和菜,現在他連水都不想喝,感覺惡心的咒靈玉會在他身體裡化在他喝進體内的水裡,更加大範圍地腐蝕他的血肉器官。

“咻咻咻”,是五條悟拿他手機設置的專屬短信鈴聲,夏油傑嘴角微翹,掏出褲袋裡的手機,打開一看,是五條悟發來的彩信,照片上五條悟誇張地撅嘴比心,與蔚藍晴空同色的眼眸沒有被墨鏡遮擋,滿載笑意隔着屏幕與夏油傑對望,配字是滿屏的“麼麼麼麼麼麼麼麼麼麼麼麼!”也不知是哪學來的可愛作态,夏油傑失笑,立馬要回複,一時間又不知道說什麼。

“セーノ,でも そんなんじゃ だめ……”又是悟設置的專屬來電鈴聲,拯救了糾結的他。“傑!”手機那頭,五條悟一發赫徹底消滅半死不活的咒靈,開心地邊說邊往輔助監督停車的地方走去。

“悟,”夏油傑的嗓音無意識間變得柔和,似是被五條悟高昂的呼喊感染,聲調略有上揚,“你那邊任務結束了麼?”

“結束啦,去下一個任務點,傑呢?回到宿舍了麼,我數數,我都好多天沒看見傑了,這破爛夏天要什麼時候才會過去,咒靈什麼時候才殺得完啊,一個個那麼弱,浪費本大爺時間……”五條悟開口就是一長串不搭調的話語,把這幾天的任務和發布任務的糟老頭們數落了個遍,話裡話外有抱怨有開心還有小孩鬧脾氣般的撒嬌。

夏油傑靜靜聽着,等悟發洩完,他也有了訴說的欲望,“悟,你說我能學會反轉術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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