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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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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白日,唯有此間,門窗緊閉,厚實的帷幔加蓋了一層又一層,使得室内透不進一絲太陽光線。不過,室内并不沉悶,精緻小巧頗有古韻的香爐熏着提神醒目的香料,氣味清淡不刺鼻,暖黃的燈光照亮被鐵鍊牢牢禁锢在榻上的孱弱孩子,他渾身筋脈不正常地隆起,似乎下一秒便會爆開血管,皮膚破裂。更可怕的是,眼睛,鼻子,耳朵,口中不斷溢出黑血,劇烈的痛苦圍困着這個孩子,他疼得甚至發不出聲音。

溫熱的巾帕輕柔地拭去那些肮髒的黑血,榻邊跪坐的女人不忍細看,她想起被自己誤殺的孩子,心底暗自祈求,神明大人,救救這個可憐的孩子吧,别讓他死在我這有罪之人的手下,罪徒願意獻上自己的性命,自己的一切,任神明大人取用。

蝴蝶忍慢步進來,在女人對面坐下,先看了眼榻上孩子的狀态,才輕聲說,“珠世小姐,主公大人已感知到鬼舞辻無慘的動态,就在這幾日了。”

在覺醒斑紋之後,蝴蝶忍便退出了訓練,和珠世小姐一起潛心研究能讓惡鬼變回人類的藥物。她天生力氣小,無法像其他柱一般輕松将鬼斬首,于是從惡鬼畏懼的紫藤花中提煉毒素煉制成對惡鬼具有殺傷力的毒藥,塗抹于自己使用的日輪刀上,彌補力氣不足的缺陷。雖然覺醒了斑紋,但面對擁有無限複生能力的惡鬼,尤其是上弦之鬼,蝴蝶忍認為自身此等努力仍是不夠,故而她主動向産屋敷家主申請,輔助珠世小姐的藥物研究。

珠世小姐本是戰國時期的一名醫生,有着愛護她的丈夫和可愛的孩子,行醫過程中,她患上了那個時代無法治愈的重病,将不久于人世。身為醫生,珠世不逃避死亡,然而身為母親,珠世隻想看着自己的孩子長大成人,她尋求着治愈的一絲可能,遇見了鬼舞辻無慘,聽信了後者動聽的謊言,化成惡鬼,随後無法控制地殺死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一直被鬼舞辻無慘控制,苟且偷生。

那一天,命運的轉輪改向,千年來,唯一能夠憑借一己之力斬殺鬼舞辻無慘的鬼殺隊劍士出現了,鬼舞辻無慘通過自爆的方式死裡逃生。珠世小姐借此時機改造自己的身體成為第一個擺脫鬼舞辻無慘控制的鬼,并在鬼殺隊劍士的請求下,與鬼殺隊達成協作。數百年來,她研究着能夠将惡鬼變回人類的藥物,認為隻有将鬼舞辻無慘變回人類,将鬼舞辻無慘的實力大幅度削弱,鬼殺隊劍士才能徹底打敗鬼舞辻無慘。

目前,過往獲取到的祢豆子的血,玄彌的血,童磨的血,妓夫太郎的血,已作為研制藥物的标本,夏油君救回來的秋,是實驗藥物是否奏效的“試藥人”。鬼舞辻無慘不知是出于什麼目的,在秋身上灌注了大量他的鮮血,換作他人,早就爆體而亡,秋不知是依靠什麼撐了下來,甚至還能勉強維持自己的意識。珠世小姐換了塊巾帕,擦去秋眼角、耳際、嘴邊殘留的污血,他已經不吐血了,像是挺過了一輪藥物反應。

以身試藥的不隻是秋,還包括珠世小姐自己,眼角流出的污血弄髒了她秀麗的面龐,珠世小姐不覺得痛苦,反倒覺得暢快。她這罪惡的生命終于要走到盡頭,不用繼續苟且偷生下去,“好,藥物試驗的結果也快出來了,麻煩你在此稍等。肆意抹殺他人生命者,終會得來生命的報複。”

日落西山,殘霞如血。無一郎穿過回廊,看見夏油傑獨坐在庭院前的石階上,腳步停了下來,心裡左右思量,才下定主意邁步上前,挨着夏油傑坐下。

一時間又說不出醞釀已久的那些話。無一郎目光沒有焦點地落在蜿蜒的石階上,有點懊惱。

夏油傑轉頭看向無一郎,先起了話頭,“無一郎,是有什麼想要對我說麼?”

“我預感,戰鬥結束之後,你就會不辭而别。”無一郎不願看夏油傑,雙手抱膝,将臉埋了進去,不知是與夏油傑賭氣,還是在跟自己較勁。

這句話打了夏油傑個措手不及,他的确是如此考慮的。他已經通過咒術感知到,吞下特級咒靈化成的純白色咒靈玉,便能回到原本的生活裡去。隻是,不論有沒有特級咒靈那一番神神鬼鬼的言論,夏油傑都不可能抛下即将與鬼舞辻無慘決戰的鬼殺隊衆人,自己一走了之。

夏油傑自記事起,就發現自己能看到爸爸媽媽,朋友同學看不見的怪物,怪物們發現能被他看見後,會反過來捉弄他,傷害他,甚至想吃掉他。可每當幼小的夏油傑向身邊自己信賴的人求救時,他們隻會以為是夏油傑自己有病,就連夏油傑的父母都因此厭煩了他,認為夏油傑是上輩子的仇人,這輩子來讨債,愈發不搭理夏油傑,隻管夏油傑吃喝上學之外,平日裡就當夏油傑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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