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向沢田綱吉說明情況時,終于察覺了其中的漏洞。
但這真的是漏洞嗎?
雲雀恭彌忍不住猜想:四月一日君尋向他索取代價時,是否已經預見了他此時的困惑?他沒有多言,是否是因為他知道自己能夠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四月一日君尋實現他人的願望,是在為實現自己的願望積蓄力量,雲雀恭彌願意相信他不會坑騙自己。
那麼自己能找到的解決辦法……
“維斯康提現在還在西西裡嗎?”雲雀恭彌問。
沢田綱吉正因雲雀恭彌為他付出代價而内疚,聞言一呆:“九代雲守?”
“你是想——”他很快反應過來,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雲雀恭彌。
雲雀恭彌的表情依然平靜:“引發共鳴需要指環的認可,不然還能夠找桔梗或者史卡魯——”
他忽然扯了扯嘴角:“但考慮到你的人氣,他們說不定會拒絕吧。”
“喂!”為什麼突然要挖苦他啊!
吐槽的欲望幫助沢田綱吉戰勝了感傷,他有些無奈地撓了撓頭:“維斯康提先生住在米蘭……請他幫忙應該沒有問題。“
雲雀恭彌點了點頭:“我打算先去找山本武。”
“阿武……應該還和瓦裡安他們混在一起吧。”
“笹川了平也在。哲告訴我他預定要去法蘭克福,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天,能不能趕上見面。”
“法蘭克福……也是啊,他應該也有段時間沒有見到京子。”沢田綱吉捧着臉,“要不是因為這種事,真不想打擾他們啊。”
笹川京子在高中畢業後沒有像三浦春一樣進入日本的大學,而是選擇了德國的圖賓根大學,并于一年前順利考上研究生,學習修辭學。
沢田綱吉對這門學科完全沒有概念,但重視的人能研究喜歡的東西,遠離黑手黨的紛争,他還是很高興的——甚至還幫笹川京子說服了她認為文學藝術毫無作用的大哥。
知曉這段過往的雲雀恭彌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我不介意最後再去拜訪他。”
沢田綱吉歎了口氣:“看情況吧。如果時間沒那麼緊迫。”
“不如先等等看寄居者到底想做什麼,反正你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雲雀恭彌調侃。
“真等無法挽回的事發生就不妙了。”沢田綱吉歎了口氣,“雖然目前來看确實也不算緊迫。”
做了十年首領的沢田綱吉非常清楚,一個項目從立項到最終實施需要耗費的時間最短都需以月計,越是大事用于準備的時間就越多,更何況還有門外顧問這道保險。
他随即轉移了話題:“之後的計劃呢?”
“庫洛姆那邊我已經讓哲去聯系,最遲一周就能收到回複,搞定她之後我再去找獄寺隼人和藍波。最好的情況是在裡包恩回來之前了結這件事。”
雲雀恭彌覺得以裡包恩的洞察力,哪怕沒有特殊的能力,應該也能察覺自己學生的變化。
更重要的是這家夥一向不按常理出牌,雲雀恭彌完全猜不到他會采取怎樣的行動,這種程度的變數現在可不受他的歡迎。
相較之下,同樣親近的獄寺隼人反倒是被忠誠蒙蔽了雙眼。
“裡包恩啊……他應該不會太快回來,可樂尼洛也不會輕易放他走的。”沢田綱吉想起家庭教師寄來的明信片上還有可樂尼洛寵物鷹的爪印。
他很快想起另一件事:“藍波是不是要開學了?”
複活節假期即将結束,學生的假期雖然會更長一些,但還是會有結束的那天。
——藍波在倫敦上中學,這是波維諾家族而非彭格列的決定,沢田綱吉并未幹涉。
雲雀恭彌略一思索,拿出手機開始打字。
沢田綱吉好奇地問:“你在幹什麼?”
“告訴入江正一,不論如何也要将藍波留在本部。”
沢田綱吉黑線,技術人員是這麼用的嗎?
但他不得不承認雲雀恭彌的想法很有實踐價值:入江正一和斯帕納和藍波的關系本來就很好,交往起來并不會引人注目。
想到這裡,他又問:“這件事要告訴正一嗎?”
“不用。”雲雀恭彌淡然道,“沒必要動搖他的信仰。”
信仰?沢田綱吉一愣,随即反應過來雲雀恭彌指的是科學。
有六道骸珠玉在前,還有這種必要嗎?
他忍不住吐槽:“你還真是善良啊,雲雀桑。”
“你很善良。”雲雀恭彌回敬,“被奇怪的家夥占據了身體,還有心思關心别人。”
沢田綱吉無言以對,雲雀恭彌瞥了他一眼,輕哼一聲,擡手壓下那對耳朵,揉了揉:“還有心思關心别人,看來我撿到的是真貨,可喜可賀。”
沢田綱吉幽幽地開口:“雲雀桑,雖然我現在隻能呆在布偶裡,但能不能不要——呃啊!”
雲雀恭彌揪住兔子耳朵将他提起來:“你有意見?”
沢田綱吉頓時慫了:“沒有。”
雖然雲雀恭彌已經沒法點燃火炎,但現在的沢田綱吉也不行,更别說柔軟的布偶看起來就毫無攻擊性。
“你最好裝得像一隻布偶。”雲雀恭彌說。
他忽然想起了摩可拿,或許該讓沢田綱吉和它交流一下扮演玩偶的經驗。
“道理我都懂。”沢田綱吉說,“可是雲雀桑你有沒有覺得,帶着玩偶出行有點……違和?”
雲雀恭彌眯起眼睛看他,沢田綱吉從善如流地修改了說法:“我是說,哪怕是玩偶……為什麼是兔子?”
“不是很合适嗎?”雲雀恭彌不以為意。
“就算不是獅子,也得是猛獸才配得上雲雀桑的氣質吧。”沢田綱吉碎碎念。
說着他回頭看了看,似乎想要确認自己有沒有尾巴,可惜這動作對于布偶來說太勉強了。
“容器的形狀不是我決定的,店主給我的就是兔子。”雲雀恭彌啧了聲,“不過他認識你,說不定就是根據印象制作出來的。”
“我給人原來是這樣的印象嗎?”沢田綱吉黑線。
“我沒想到你會在這方面如此挑剔。”
“我隻是覺得……算了。”沢田綱吉選擇了投降,“有雲豆和小卷的鋪墊,大家應該也不會驚訝……其實我很好奇,雲豆是肉食性的鳥嗎?”
雲雀恭彌挑眉:“不,它是雜食性的。”
“倒不如說,雲豆到底是什麼品種的鳥啊?”
隐約的車輛行駛的聲音,雲雀恭彌望向窗外,一輛黑色的轎車在校門口徐徐停下,他的手機也适時響起。
他掃了眼來電提示,無視了沢田綱吉的哀嚎,拎着他的耳朵将他塞回口袋。
“閉嘴,小兔子。”
“我已經被當成兔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