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先生,我想您會對這個消息感興趣:我們得知沢田綱吉将于明天下午前往英國。”
雲雀恭彌眯起眼睛,望向遠處流淌的美因河。“英國?哦——”他想起了之前被他丢回去的那份提案,理清了前因後果。大概是因為他的罷工,冒牌貨找不到可以替代的人選,隻能親自上陣。他冷笑了一聲:“然後呢?”
“根據本部給出的日程安排,他會在倫敦停留兩天,然後前往曼徹斯特,名義是視察彭格列名下的産業,并打算于周四晚返回。”
“獄寺隼人呢?也一起去嗎?”
“不,他會在本部主持日常工作,與沢田綱吉同行的是巴吉爾。”
巴吉爾?冒牌貨更信任門外顧問?雲雀恭彌暗自揣測,“我知道了,還有其他的事嗎?”
“沒有了。請問您有什麼安排嗎?”
“幫我買回去的機票,從法蘭克福機場。”他想了想,沒再補充其他。
“明天下午的可以嗎?”
“可以。”
“我明白了。”
“嗯。”電話挂斷,雲雀恭彌看了眼手機,片刻後收起,走回攤位前,神色平靜,叫人看不出絲毫端倪。沢田綱吉暫居的兔子布偶又被從玩偶服中剝了出來,攤主正在給做成獅子鬃毛樣的兜帽開口,見雲雀恭彌返回,擡頭對他笑了笑:“馬上就好了,請再等一下。”
雲雀恭彌點了點頭,順手在兔子布偶的頭上摸了兩下,然後收回手,繼續擺弄手機。草壁哲矢已經給他發來了預定機票的信息,他掃了眼時間,然後撥通了山本武的電話——入江正一為了讓雲雀恭彌不用那麼頻繁地騷擾自己,主動提出給他的線路做了加密。雲雀恭彌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實現的,還是選擇了相信他。
通話很快接通,山本武一貫爽朗的聲音傳過來:“呦!是你啊,有什麼事?”
“時間初步定在周四下午。”
“欸?這麼快就決定了?”
“嗯。”其實沒有,不過要是他雲雀恭彌在三天内連這件事都無法促成,他不如趁早自我了斷。
“我知道了,那麼我到了再和你聯系。”
“嗯。”
雲雀恭彌挂斷電話的時候攤主已經在收針了。她用剪刀剪掉線頭,然後将玩偶服抖開,再一次拿起了兔子布偶。沢田綱吉經過又一番蹂躏終于穿上了新衣服——還算合身,但他想象了一下自己的形象,總覺得更不對勁了。不過他并沒有抗議的資格,畢竟招緻這個結果就是因為當時那句不甘心的吐槽,歸根結底,還是沢田綱吉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這番購物前後隻花費了約二十分鐘,但已經耗盡了雲雀恭彌的耐心。他将玩偶塞回口袋,并未再對這個跳蚤市場進行更多的探索,兩人于是折回電影博物館附近。等離開了人群,聽完了整場直播的沢田綱吉搶先開口:“你是打算明天就去找獄寺君嗎?”
“嗯。”雲雀恭彌肯定了沢田綱吉的想法,“通過他我們也能更容易地掌握‘你’的動向。”他注意到沢田綱吉的沉默,“怎麼了?”
“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隻是感覺有些奇怪。”
“什麼?”
“那件事并沒有那麼急迫,或者說,現在明明有比處理那份提案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沢田綱吉不确定地開口。雲雀恭彌順着他的思路想了想,淡淡道:“或許他隻是個急性子。”
“或許……也可能是我多想了。”
“英國有什麼東西能幫助他掌握你的身體?”
“也許?但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最開始應該也不會派雲雀桑你過去吧。”
“我會想辦法弄清他的目的。”雲雀恭彌安慰道,“對現在的我們來說湊齊守護者是最重要的。”
“說不定他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計劃。”
“然後連夜逃跑了?”
“呃……我隻是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不論他想做什麼,我都不會讓他得逞的。”雲雀恭彌露出笑容,“如果一直找不到六道骸,我不介意采用一些非常規手段。”
“綁架我嗎?”
“差不多吧。”
“真謝謝你沒一開始就這麼做。”沢田綱吉不由歎氣。
“畢竟如果他有同夥的話就會變得很麻煩。”雲雀恭彌啧了一聲,“這種事果然還是斬草除根比較好。”
了解的情報太少,可以探讨的東西當然也少。雲雀恭彌确認過笹川了平的定位沒有大的變動,便在河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美因河靜靜地流淌着,天空藍得眩目,若非臨近的馬路上往來車聲不斷,這裡大概也能算作理想的休憩場所。雲雀恭彌側過身,手臂撐着椅背,望向遠處的博物館,沒有特殊展出的日子,人流量比起不遠處的美術館少了很多。電影博物館緊挨着的就是建築博物館——說起來這一片的博物館還真是多啊。
在等待的時間裡,沢田綱吉喃喃道:“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發展,就把大哥往後面排排了……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去啊。”
“是啊。”雲雀恭彌附和,“不如我現在就打電話叫他出來好了。”
“我隻是抱怨一下,請不要當真。”
雲雀恭彌哼笑了聲,沒接話。沢田綱吉不由感覺有些壓力山大:他之前幾乎沒什麼機會和雲雀恭彌獨處,老實說,對他的了解遠比不上其他幾位守護者——當然這其中不包括那兩個霧守。雖然他承認當雲雀恭彌站在他這邊的時候他會感到安心,但由立場一緻一下跨越到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果然還是令沢田綱吉有些不适應:明明他之前一直希望雲雀恭彌能與其他人更多地相處。
又或許隻是他把雲雀恭彌擺在了太遙遠的位置上。沢田綱吉不由如此想,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他覺得雲雀恭彌比他印象中更好說話——生活中的他竟然是這個樣子,他忍不住發出這樣的感歎。他擡起頭,看着雲雀恭彌的下颌——這個角度也隻能看到下颌了——雲雀恭彌可能從未變過,變化的,大概也隻是自己看待他的方式了。
似乎是察覺了他的視線,雲雀恭彌低頭:“怎麼了?”
“呃,其實,嗯……雲雀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