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意志足夠強大,那麼其他人不管掌握着怎樣的力量,都沒辦法奪走你的身體。”威茲曼喝了口酒——Embury Bar的特供雞尾酒“莫裡亞蒂”,金棕色的酒液中冰塊沉浮不定。“我認識的一個人聽說就做到了這種事,還真是了不起呢。”
“那個人……”
“哦,他已經死了。”威茲曼回答。沢田綱吉無語凝噎,這人也是個聊天鬼才!
“我大概了解了。”雲雀恭彌把玩着那把銀匙,總結陳詞。“在你原本所在的世界,‘石闆’是力量的來源,毀掉之後所有的能力都因此消失,但我們這個世界并非如此。世界的基石,‘七的三次方’是依靠能力的存在而維持運行,而不是相反,這也是兩個世界間最根本的差别。硬要對比的話,我們世界力量的根基是‘火炎’,但沒人知道火炎到底是從何而來。根據自己的經驗我做出了一個猜想。”
“是什麼呢?”威茲曼适時接口。
“我們能夠‘點燃’火炎,這個能力或許是‘七的三次方’賦予的,類比過去,或許你們本來就具有各種各樣的能力,而‘石闆’的存在隻是喚醒了你們使用力量的‘記憶’的方法。”雲雀恭彌回答。
“唔,很有趣的猜想。”威茲曼思忖道,“掌握力量的是我們自身,石闆隻是一個開關……我從未想過這些。我之前的研究集中在石闆,卻從未關注過被石闆影響的人,這還真是……該怎麼說?一葉障目。跟你們交流真有趣。”
“至于你如何回去,我所知的人中,應該有一個人會有思路,但我并不知道他到底在哪裡。”
“哦?”威茲曼饒有興緻地追問。沢田綱吉已經能猜到雲雀恭彌說的是誰。果然,他開口:“那個人叫四月一日君尋,經營着一家替人實現願望的店,如果你足夠幸運,會在某一日進入店裡。”
“唔,也是個概率性的問題嗎?”威茲曼點了點頭,“不過我會試試的。大概在哪裡能遇到呢?”
“在他覺得合适的地方。”雲雀恭彌随口道。然後他站起身,拎起兔子的耳朵,“我們走吧。”
“欸——這就要走了嗎?”威茲曼晃了晃杯子,“你才隻喝了一杯酒而已啊。”
雲雀恭彌忙着把兔子布偶塞回口袋,沒理他。威茲曼搖了搖頭,口中念叨着太遺憾了,一邊繼續翻閱那本厚厚的酒水單。沢田綱吉被如此對待了幾天姑且也算是習慣了,如果玩偶的表情能變化,他現在大概就是面無表情加死魚眼。
“你其實可以讓他坐在你肩上,如果能做到的話。”威茲曼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自顧自笑了起來。雲雀恭彌瞥了他一眼,權當他是喝醉了,走去收銀台結過賬,徑自走出酒吧。沢田綱吉想回頭看一眼,可惜現在他回頭隻能看到雲雀恭彌的右胸,隻好擔憂地開口:“不管他了嗎?”
“他既然敢在異世界喝成這樣,應該也用不着我們操心。”雲雀恭彌冷淡地說。沢田綱吉不得不承認他很可能是對的,他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再見。”
“你先活到那時候再說吧。”雲雀恭彌敷衍道,沢田綱吉閉嘴了,并感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離開酒吧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但街上的人并沒有明顯減少——夜生活開始了。但雲雀恭彌已經沒有再閑逛的興緻,他随便走進一家酒店,用護照開了房。洗過澡之後他坐在床上一邊擦頭發一邊看草壁哲矢發來的“沢田綱吉”今日動向,看着看着冷笑一聲,起身去給手機充電。被擺在桌上的沢田綱吉不由開口:“發生了什麼?”
“還記得那個參議員嗎?‘你’之前和他吃過飯,他們今晚又見了一面。”雲雀恭彌說,“當然也不止他,還有阿爾貝托·西雷阿——這個人你應該聽說過吧。”
沢田綱吉沉默了一下:“那個煙草行業的……”
“沒錯。”
“那家夥想插手煙草行業?為什麼?”
“還會有其他解釋嗎?”
“……也是啊。”沢田綱吉沉聲道。除了利益,沒有其他的可能。他思索了一會兒,不确定地開口:“隼人他……”剛一開口他就又否定了自己,“應該也不會,他大概隻會覺得我改變了主意吧。”
“你或許可以祈禱他們還沒有簽什麼協議。”雲雀恭彌笑了聲,那笑容幾乎可以被稱作惡劣了。沢田綱吉用小短手捂住自己的臉:“雲雀桑,你的心态調整地也太快了吧!有點集體榮譽感行不行!”
“我難道不是在給予你真誠的祝願嗎?”雲雀恭彌哂笑。沢田綱吉歎息一聲,他這輩子怕不是沒機會在言語的交鋒上赢過自家某種意義上很愛胡攪蠻纏的守護者了,這家夥最擅長把别人帶入自己的節奏。如果情況真惡化到不可控的程度,沢田綱吉一定會果斷把風紀财團拖下水,然後把雲雀恭彌送去解決問題——順便把對手也一并解決掉。
如此這般,同床異夢,美好的一天終于到來。在酒店的餐廳用過午餐,雲雀恭彌打的去了機場,兩個小時之後他就踏上了巴勒莫機場的土地。這一次草壁哲矢沒再安排其他的司機,倒是自己開車來的。他們在機場的停車場碰面,草壁哲矢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還是雲雀恭彌不耐煩地開口:“你想說什麼?”
“呃,其實——”草壁哲矢不由握緊了方向盤,“恭先生,我能問問您口袋裡那是什麼嗎?”
“哦。”雲雀恭彌把兔子布偶扯了出來。這幾天他的動作越發粗暴了,然而沢田綱吉敢怒不敢言:像他這麼沒地位的首領怕也是世間罕有。“聽說複活節帶着兔子出門會有好運。”他一本正經地胡扯道。
一時間車廂裡的呼吸聲變得粗重起來,不過不論是沢田綱吉還是草壁哲矢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終于都還是繃住了。草壁哲矢咳嗽了一聲:“這是……聽迪諾桑說的?”
“沒錯。”雲雀恭彌應道,鍋甩得輕松寫意。沢田綱吉都無語了,他對草壁哲矢的貼心程度又有了新的認識:開玩笑都給Boss準備好台階下,這是什麼感動世界好副手!他忍不住想了想仍然時不時給自己拆台的獄寺隼人,不由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草壁哲矢大概利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把注意力從雲雀恭彌被兔子布偶塞得鼓鼓囊囊的口袋移開。他清了清嗓子:“恭先生,關于沢田綱吉的情況想必您已經有所了解。”
“是的,我看到報告了。”雲雀恭彌颔首,“我很快就會解決這件事。他今天下午什麼時候的飛機?”
“六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