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獄寺隼人和雲雀恭彌來說,這樣的等待未免太過無聊。
兩個人都不是愛交際的性格,獄寺隼人作為沢田綱吉的左右手,倒是有特意鍛煉過自己。但是這是建立在充足的情報支持上的。就算舞會開始前莉塔有向他介紹過參加晚宴的來賓,但也僅限于姓名年齡和背景。他們的愛好,來這裡的目的全部都是未知,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也正被其他人觀察着。
目前他的身份是G,喬托的左右手,他不能允許自己做出影響彭格列名譽的事,畢竟那是未來的沢田綱吉将要繼承的家族。他一邊告誡自己,一邊忍不住看向阿諾德:這個家夥到底怎麼回事啊!
獄寺隼人所了解的曆史中,阿諾德是我行我素的代名詞,雖說目前他似乎還沒有幹出什麼出格的事,但沒有征詢過意見就把喬托的身份拿過來用,獄寺隼人都不知道這到底代表着一世在阿諾德心中毫無地位,還是他倆其實已經親密到不需要為這種小事多費口舌。他想着想着,就又想起十年前沢田綱吉與雲雀恭彌還有入江正一策劃的那個賭上一切的瘋狂計劃。
十年過去,獄寺隼人沒法忘記當年得知這個計劃參與人時的震驚。比起突然冒出來的卧底入江正一,他更驚訝的是沢田綱吉選擇了雲雀恭彌而非身為左右手的自己。當時他是怎麼想的呢?是了,嫉妒,他感覺到了嫉妒。但那時候巨大的壓力逼得他沒心思細想,等到危機解除後他的注意力又被其他的事占據。獄寺隼人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但這一刻,他意識到這并沒有想象的那麼容易。
問題的答案,獄寺隼人覺得自己大概沒有辦法得到。時間分隔了他們,而獄寺隼人所熟悉的他們又與他處于同樣的境地。他也曾借此安慰自己,但收效甚微——即使自己不是那個一無所知的獄寺隼人,但他們都有着相同的過去,相同的内核。他們不同,卻也沒那麼不同。
然後他不由自主地聯想起最近的事,諷刺的是,這一次他仍然是最後了解真相的人——沢田綱吉和雲雀恭彌又一次策劃了一切。
獄寺隼人看向雲雀恭彌,他正研究點心的内餡,臉上挂着仿佛什麼事都與他無關的漫不經心。獄寺隼人或許還算了解雲雀恭彌,但完全搞不懂他。不受束縛,貫徹己道的流雲。裡包恩是這樣形容他的,而獄寺隼人相當信服。
現在的他面對這樣的事還會感到嫉妒嗎?獄寺隼人扪心自問,胸腔裡積郁的情緒給予了肯定的答案。但比起嫉妒,更多的卻是惆怅。他自诩為沢田綱吉的左右手,但危急時刻卻總是幫不上忙,他承認自己感到挫敗,但……他不知道該如何改變。
他知道自己注定不會成為雲雀恭彌,他也并不想要成為雲雀恭彌。但他該如何做呢?他沒有辦法給自己一個答案。
雲雀恭彌打消了再吃一個餡餅的想法,側頭看見獄寺隼人正對着自己發呆,不由詫異道:“你怎麼了?”
“啊?啊,沒什麼。我沒事。”獄寺隼人眼睛猛地睜大,發現雲雀恭彌正看着自己,臉上的表情捉摸不定。他稍微感覺有些尴尬,錯開視線,撓了撓頭:“也不知道舞會什麼時候結束。”
大概他轉移話題的方式不是那麼高明,所以雲雀恭彌還維持着那副不太信服的表情,但他沒有追問。或許這該歸結于雲雀恭彌性情中的冷淡,但此時的獄寺隼人相當慶幸。他不想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的煩惱,換個人或許他還想要傾訴一二,但對着雲雀恭彌?還是算了吧。
獄寺隼人定了定神。雖然他躲出來就是想要思考這些事情,但現在并不是個好時機。現階段最重要的果然還是找到回去的辦法,如果他們被困在這裡,想再多也是白費。
他下意識地在人群中尋找阿諾德,看了一圈他居然正與拉塞爾斯伯爵談話。這麼順利!獄寺隼人感慨着,也顧不上再惆怅,推了推雲雀恭彌:“别吃了,阿諾德已經與伯爵閣下搭上線,我們是不是也該過去了?”
雲雀恭彌掃了一眼,鎮定自若道:“沒必要。”
“隻是覺得有點奇怪。”獄寺隼人咕哝着,“其他人真的會覺得我們是他的部下嗎?”雖然目前阿諾德在扮演喬托,但獄寺隼人覺得他其實也并沒有太認真,迷之有種隻要糊弄過去就好,不必太過認真的懶散感覺。明明阿諾德本人給人的印象相當嚴謹。
真是令人捉摸不透,獄寺隼人如此想着,不論是阿諾德,還是雲雀恭彌。但他不得不承認,與這兩個人待在一起的時候,就算偶爾會被氣得半死,心态也總是輕松的——這到底是為什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