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修·林克斯推開一扇門。
狹小的房間裡擺設很簡單,一張桌子,一張床,靠窗的一架輪椅了坐着一個年近中年的男人。他的目光空洞,頭微微垂下,像是一盆因缺水而打蔫的植物。
“哥哥。”亞修低聲喚道,可惜面前的男人沒有任何反應。他走到男人面前,半跪下來,手扶在男人的膝頭:“哥哥,格裡夫,你對這個東西有印象嗎?”
他兩指捏住一隻玻璃小瓶,晃了晃,瓶子裡沉積着一小堆白色粉末。亞修擡起頭,透過玻璃看向他的哥哥:“香蕉魚……大概就是這東西吧,那麼,是它把你變成這樣的嗎?”
可是亞修沒辦法從格裡夫渙散的目光中得到任何答案。
亞修将頭擱在格裡夫的膝上,閉上眼。他放縱自己維持這個姿勢待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起身,格裡夫的口中溢出幾個散碎的音節,低且輕,亞修沒辦法将它們拼成有意義的話語。
“等着我,格裡夫,我一定會搞清楚究竟是誰把你變成這樣。”
說完,亞修幫格裡夫拉好毯子,推門出去。
他從褲袋裡掏出上午在冰淇淋博物館遇到的那個人給他的貼紙,貼紙背面寫着一串号碼。他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撥通了這個電話。
雖然很難判斷這個自稱雲雀的男人到底懷着怎樣的居心,自己拿到這個小瓶是否又是精心安排的巧合,但亞修并不介意利用一下這個陌生人——或者不介意被他利用一下,反正情況也不會變得更壞了。
他撥通了電話,簡明扼要地介紹了一下自己的遭遇,并提出見面的請求。那邊幾乎沒有遲疑就答應了,亞修想了想,索性約在了張大飯店。
雲雀說香蕉魚和迪諾有關,亞修在看到追捕者是自己的部下時就已經完全相信,那麼他最好不要讓部下看到自己與他會面。在這個城市裡要說值得完全信賴的人他首先想到就是肖達,有他作為中間人,一定能确保萬無一失。
如此想着,他又給肖達·翁打去了電話。電話很快被接起,熟悉的輕快聲音在耳邊響起:“怎麼了亞修?這個時候打給我是想出去兜風嗎?”
亞修的唇角不由挑起,他靠坐在桌邊,手指壓住那隻小玻璃瓶讓它在桌面上來回滾動:“我想拜托你一點事。”
“是什麼?說來聽聽。”
“我現在需要與一個人見面,麻煩你提供一個秘密的場所。”
“嗯?需要多秘密?”
“至少瞞過我的部下。”
“這個好說。”肖達倒沒問為什麼,大大咧咧地笑道,“我需要回避麼?”
“你随意。”
“哈!那就來唐人街這邊吧,正好有套房子的租客搬走了,你們可以去那兒。”肖達很快報了個地址,“我去接你?”
“不用。不過有人需要你帶個路,我讓他去張大飯店找你。是個日本人。”
“老兄,這座城市裡的日本人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