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後,屋内一片漆黑。
江沢澈一忽的感到了一陣恍惚,大腦的眩暈之感在刹那間席卷而來!
他忍不住扶了扶額,靠着周圍的牆壁閉上眼睛嘗試讓自己放松下來,等終于緩過來的時候,江沢澈一察覺到,自己的腦子裡好像少了些什麼東西。
是什麼呢……
江沢澈一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是他的才能,他的才能好像不見了。
當他想要去嘗試回憶起有關于寫作的任何技巧時,大腦就像宕機了一般,腦子裡除了一片空白還是一片空白,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阻撓他想起來似的。
甚至于,他對自己原本所擁有的才能沒來由的感覺到了一陣厭惡。
他,江沢澈一,某寫作狂熱份子,竟然在自己的才能被徹底屏蔽的時候,對自己原有的寫作才能産生了厭惡之情。
這很新奇。
這間屋子改變的,好像不僅僅隻有他的才能而已。
原本的他,對寫作有多麼熱愛,那麼現在的他,對寫作這件事就有多麼厭惡,這份厭惡,還會随着時間的推移在他内心不斷擴大。
甚至産生了“以前的我居然會喜歡這種無聊透頂的東西,真丢人。”“那時候的我究竟是怎麼想的,真是垃圾。”等的類似于自我厭棄的想法。
江沢澈一當然能清楚的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而自己這不對勁多半和這間屋子有關。
他摸了摸自己放在和服口袋中用于取材的黑色本子,以前這種時候,他大概率已經把本子拿出來取材記錄了,而現在……
江沢澈一忍了又忍,才終于忍住了把這本本子拿出來撕碎然後丢掉的沖動。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勉強将手從口袋中抽出。
冷靜…居然是貼身攜帶的東西,那麼對失去才能前的他來說必然是重要的東西——他一直都有個習慣,會把重要的東西随身攜帶。
一會兒還要從這個能屏蔽才能的屋子裡出去呢,他可不想做一些會讓自己感到後悔的事情。
頭頂懸挂着的燈在這時候突然亮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光明讓江沢澈一忍不住眯了眯眼睛,桌上的鐵箱在那盞燈的照耀下反着異樣的光芒,牆上挂着的那塊屏幕忽然出現了黑白熊的身影——
“喂?喂喂?裡面的同學聽得見嗎?你一定聽得見吧?”
“現在插播一條新的規則,請在2分鐘内抽取完畢,否則後果自負哦!”
“别怪我沒提醒過哦!畢竟我可是個十分講道理的校長啊…唔噗噗噗!!”
伴随着黑白熊那詭異的笑聲,屏幕中的畫面被掐斷了,緊接着,熟悉的倒計時标志又一次出現。
黑白熊大概是害怕其它人像千賀三葉一樣賴在裡面不出來,所以才多出了這樣一條規則。
正好,江沢澈一也正想快點從這個封閉狹小的地方出去。
畢竟這裡哪哪都讓他感到渾身不舒服。
他走上前,試探性的将手伸進了那個鐵箱,然後随意的抓了兩張,用手遮住上面的字樣,将抽出來的那兩張卡收好,江沢澈一轉身便打開了這間屋子的門。
在打開門的一瞬間,似乎又有什麼東西被快速的灌入了他的腦海之中,原本一片空白的大腦好像又被什麼東西擠滿了。
江沢澈一了然,開始嘗試着調動腦海裡有關寫作的東西,這回,各種關于寫作的技巧點在他的腦子裡重新源源不斷的冒了出來,再也沒有了剛才的虛無之感。
他的才能又回來了,剛才的厭惡情緒在此時也完全消散一空。
他又變回原來的那個他了。
江沢澈一擡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在灰色屋子門前已經整齊排好的隊伍,以及靠坐在墓園中央的大樹下,正在閉眼小憩的千賀三葉。
原來,就在江沢澈一進入屋内抽獎的那一瞬間,大家已經商量好了抽獎的順序。
“怎麼樣?”站在隊伍最末尾的北條川序走上前來,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還好嗎?”
江沢澈一露出一個輕松笑容:“哎?北條醬居然這麼關心我嗎?”
北條川序:“看你剛才出來的時候在發呆,就過來問問。”
“剛才隻不過在想一些事情,我沒事哦!”
北條川序點點頭:“那就好。”
江沢澈一:“裡面很安全的!确實沒有危險啦,這點北條醬可以放心,隻不過……”
北條川序皺了皺眉:“隻不過?”
江沢澈一仔細感受了一下,确定自己内心對寫作的厭惡感徹底消散後才對北條川序繼續說道:
“給北條醬一句小小的忠告,快點抽完快點出來,不要在裡面逗留太久,畢竟……”
“——你絕對不會喜歡那種感覺的。”
北條川序皺了皺眉:“什麼感覺?”
“一會兒北條醬進去就會知道啦!”江沢澈一眉眼彎彎,“甚至于,我好像根本不需要提醒呢,一會兒北條醬進去就能明白了。”
“這樣嗎?”北條川序臉上閃過了思索的神色,“我知道了,謝謝。”
江沢澈一笑道:“嗯,不用謝!”
“咦?第二位同學已經出來了?”
黑白熊依舊站在那個圓台上,隻見它背着手,朝着江沢澈一很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不錯,江沢同學是一個十分守時的好孩子!校長我很滿意!希望其他同學也能向江沢同學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