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等人紛紛避讓,生怕受到一點波及。實話實說五條悟和望月盡的對戰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對戰,所以他們倒也沒多少緊張的情緒,隻是看着倒了一片的學生和站在那裡略顯局促的淵有些頭疼罷了。
家入硝子甚至點了根煙來麻痹自己的神經。忽然家入硝子和樂岩寺的手機鈴聲同時響起。家入硝子覺得奇怪,但沒多想就接聽了。
這不聽不要緊,一聽吓一跳。家入硝子挂斷電話,不帶思考直接看向庵歌姬囑咐:“歌姬,冥冥你們看好這裡,我和樂岩校長恐怕要走一趟了。”
“是的,務必看好這裡。”
“OK,但能方便透露一下發生了什麼嗎?”冥冥好奇地問道。家入硝子直接拒絕,回了句“抱歉。”轉身和樂岩寺急沖沖地離開了。
乙骨憂太他們那支看守地獄門的隊伍居然出事了!居然還是全員受傷,無一幸免。
……
一間被貼滿符紙的房間,五條悟和望月盡面對面坐着,隻不過望月盡垂着頭,處于昏迷的狀态。
一切都靜悄悄的,五條悟雙腿交疊,藏匿于眼罩後的眼睛不知道是在閉目養神還是在凝視着對面的少年。
過了良久,垂着腦袋的望月盡才緩緩睜開了雙眼,血色的瞳孔變回了原來的顔色。“醒了啊,還記得嗎?”
“記……得……”記得自己使用了名為“深淵侵襲”的術式,記得同伴紛紛倒在了自己腳下,記得自己差點殺掉淵……這些記憶片段浮現在他腦海裡面,他恨不得自己立馬去死!
望月盡深吸一口氣擡起頭,眼中的痛苦消失殆盡,以一種平靜的眼神看向五條悟,問道:“我要被祓除了嗎?”自己是危險且不可控的,理應被祓除。
“倒也沒那麼嚴重。”五條悟語調一輕松,身子自然往後仰,開玩笑般向望月盡解釋:“你被我打暈過去後,淵給了我解釋,說是刻有‘魂咒雙生’的術師的伴生咒靈不是自然産生的,而是因為某種契機導緻術師本人産生巨大的負面情緒,産生了伴生咒靈。而術師和半身咒靈的上限都取決于當時負面情緒的強度。交流會上可能是雪村觸碰到了你的底線,也就是淵,才導緻你的暴走的。”說完,五條悟“哈哈”笑了兩聲,不給望月盡一絲說話的機會,繼續道:“不過我更覺得這是淵的借口。盡君,你覺得呢?”
望月盡不信,但一想到淵可能有危險就不由自主地劇烈掙紮起來,奈何手被綁得十分結實!“我不信,淵呢!淵被祓除了嗎?告訴我,告訴我!”望月盡一邊喊一邊掙紮,平靜的眼神早已被深深的絕望所代替。“告訴我,五條……老師。”
五條悟直到望月盡的眼睛隐隐有變紅色的趨勢,才不慌不忙地開口:“淵沒事,如果你還這麼激動得到話,你就會有事了。”
一句話,望月盡隻聽到前三個字就足夠他冷靜下來了。空氣短暫安靜了一下,望月盡才後知後覺接受到剩下的話,遲疑地問道:“我會有什麼懲罰?”
“終于問到點子上了!”五條悟興奮地站了起來,“那就不得不說,你左手上那個玩意兒了!”
手上……望月盡都快把自己扭成麻花了,都看不到自己手上有什麼。“是這個。”五條悟拿出手機湊到望月盡面前。
手機照片上是一個護腕,看不出什麼材質,不過看上去就很昂貴。但……“這是我的懲罰?”會不會太輕了點?望月盡被自己的想法搞得哭笑不得,都什麼時候了,自己還能這樣莫名其妙。
五條悟收回手機,嘟囔着:“你也太小看高層那些老橘子愛惜生命的程度了吧。”這句話說完後五條悟立馬提高聲調,緊接着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一旦你進入昨天的狀态,這個玩意兒會瞬間将你的位置發送到高專所有人的手機上,但隻有離你最近的人會趕去你那裡……”
“隻有”二字令望月盡有些疑惑,不過五條悟後面的話成功讓疑惑轉為了震驚。“不是去阻止你,是為你收屍的喲。在你出發警報之後的一分鐘内如果不能平複下來,護腕内側的毒針将會啟動,釋放毒素将你幹掉。這個毒可是百年前一名咒術師用自己的術式調成的,中者無論術師還是咒靈必死無疑。加上沒有解藥,所以一直放在高專中保存,沒想到用到了高專的學生身上。”
望月盡機械地點點頭,又問:“大家還好嗎?”問完,他緊緊抿着唇,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資格問這句話。
“都還好,隻不過意志有些消沉。等入夏了,就有得他們忙的,一切都會随着時間遺忘掉的。”五條悟安慰之餘,仍在感歎那個術式特别之處,與之對打之時居然産生了一種無法抗拒的絕望。真是絕望到想死。
“那護腕是大家的意思嗎?”縱使望月盡也覺得理應如此,但心中仍然心存一絲幻想。
“不,這是高層……和我的意思。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望月盡搖了搖頭,“沒了,謝謝。”
“開心點嘛,至少都還活着不是!而且他們沒有怪你,無需自責。”五條悟解開綁住望月盡手地繩子,“對了,友情提示一下,試圖取下護腕的話會直接開啟毒針喲。還有有時候适當問一下淵吧,從你和那個借口上來看,淵似乎隐瞞了不少事情喲。”五條悟癟癟嘴:“我能做到隻有這些了。”
未來的路何去何從,作為老師的他也無法預測。
“我會的。”望月盡跟着走出那間房間,和五條悟一起來到外面。此時陽光正明媚,望月盡隻感覺有些刺眼,伴随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其實他醒後在看見五條悟的第一眼,混沌的腦子産生的第一個想法是:那年苦夏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以包含如此濃烈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