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少主難得安靜地坐在院子裡的台階上,盯着湖中的天空倒影等待。
Echo則神情嚴肅地拉開門,以黑川家主的身份走入了昏暗的光中。
此時日本各地昔日繁華的大街現在變得冷冷清清,甚至陰暗處隐匿着許多無法被咒術師察覺的咒靈。
多數咒靈的肩上都落了一隻渡鴉。
它們很是乖巧,始終一聲不啼。
“哇哦,這才是真正的世界呐!”
真人興奮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奔跑,像個得到鐘愛的糖果的孩子一樣。
這就是他要的世界,他們為主宰的世界。
突然從遠處跑來一大群人,他們手上都拿着棍棒之類的東西。
其中一部分人幹脆,粗暴地敲破商店的玻璃,無論自己需不需要,隻要是值錢的,都把那些東西收入囊中。
洗劫一空後從店裡翻出來後,向着那些沒動的人吼道:“都愣着幹什麼!我們現在不搶不偷,怎麼湊得夠三百萬,你們要是想死,就一直待着不動!”
人群中響起一個微弱的聲音:“可是已經有電話聯系我們了……”
“狗屁,都是狗屁!明明說好了要三百萬,現在什麼都不要就願意幫我們呢?你們想想哪裡來的這樣的好事!”
一人接着大吼:“你們别忘了,這件事情主要死的都是我們這群人。他們就是想把我們騙過去,殺掉!好直接渡過這次危機!我們千萬不要被他們蒙蔽了!”那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大把黃金,興奮道:“你們看,這才是能活下去的資本。”
是啊,天下哪有這種好事……他們當時許願,就已經上過一次當了!
剩下不動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再猶豫,紛紛拿起手上的家夥敲破玻璃窗,搶劫,看到什麼就搶什麼,通通放進自己的包裡。
之後都搶紅了眼,都開始搶劫其他人搶到的東西。
漸漸地,一群人開始大打出手,好像對方死了,自己就不用死了一樣。
什麼道德,什麼良知,什麼法律,通通是狗屁東西!那些是麻木活人用的,管不了他們這些将死的人。
因為恐懼死亡,所以虛僞的面具被輕而易舉地撕碎,露出最肮髒又最純粹的惡來。
咒靈以這些為生,以這些為食。
真人發出餍足的笑來,在笑聲中,暗處咒靈肩上得渡鴉撲扇着,飛翔,盤旋在天空中。
恐懼的氣息彌漫,剛才還在混戰的人群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他們看向真人的方向,随後每個人眼中都滿開極緻的恐懼,不知是誰最先爆發出響徹雲霄的尖叫。
接着叫尖聲充斥一整條街。
逃亡,逃亡,逃亡!
真人回頭看去,上十隻咒靈仿佛是得到了準許的獵狗,飛奔着追逐主人的獵物。
死亡,死亡,死亡……
人死後的靈魂回去到何處?
逃亡的人被咒靈撕扯後倒下,肉.體迎來了惶惶不安後的安息,但靈魂卻被俯身飛下的渡鴉叼走。
真人的目光追逐着那些渡鴉,一俯一飛之間,它們每一隻口中都多了一塊血色的菱形寶石。
在明媚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咒靈放過了一半的人,紛紛如退潮般退了回來,渡鴉卻飛向遠方。
真人手癢了,但轉念一想那些僥幸存活下來的人也隻能在絕望中多苟延殘喘一段時間罷了。
這樣似乎更有趣點。
所以和那群咒靈一起退回去,躺在咒靈聚集的陰影下,悠閑地曬着太陽。
一段時間以後,渡鴉們都飛了回來,重新落在咒靈的肩上。真人肩上也落了一隻,隻是不知道口中那些寶石去哪裡了?
“這樣的世界真好啊!”真人逗着渡鴉,笑着說:“新垣竹啊,你這個交易,我不虧,甚至還越來越期待了呢。”
祈禱多少希望,就應該收獲同等的絕望。
“你們的死亡不虧。”
飛鳥白輕柔地擦拭着每一隻渡鴉叼給他的寶石。
一路上灰塵太多,細心的擦拭是必要的行為。
靈魂已經夠肮髒了,再不擦掉灰塵的話,吃下去,會生病的。
操控新垣竹留下的咒靈需要花費他很多的咒力,所以他偶爾也會吃下幾顆寶石,用來恢複,雖然無法新垣竹那樣百分之百吸收。
剩下的都是留給未來的少主的。
突然飛鳥白手上動作沒來由地停住了,他歪頭想了想。
放下了手帕和寶石,擡手拿起手機,給自己拍了一個看得過去自拍照,又編輯了段文字,一起發給了一個人。
文字如下:還記得我嗎?你哥哥的朋友,拜月教飛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