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羽的術式很強,但‘天佑’術式是以壽命為代價,人類的短暫壽命滿足不了黑川家的野心,所以你誕生了,你作為一個器物誕生了,一個延續黑川羽生命的器物……”
“你……”
“恨嗎?不恨的話,應該不會從未來孤兒院逃跑吧。”
黑川琦從未想過這些事有一天會被别人提起,他似乎一下子被拉回到了六歲之前的日子,無盡的白眼,無休無止的實驗。
烙印在心底最暗處的仇恨一下子被暴露在陽光下,黑川琦隻覺得很冷,冷得全身顫抖。
恨意如雨後春筍般生長,貫穿他,殺死他,最後埋葬他。
黑川琦抑制住自己,輕輕放下雪村玉宮,不顧一切朝望月盡沖去。
能殺死對方也好,自己死也好,他隻想發洩心中的恨意。
望月盡笑了,他最喜歡别人這樣,久久徘徊于過去中,像困獸一樣不得解脫,與罪惡一起不能往生。
他平等地恨每個人,他要讓所有人陪他一起下地獄!
打鬥中,看着黑川琦越發癫狂的模樣,望月盡的面容也随之一寸一寸崩塌,扭曲,猙獰,縱使他相貌俊郎,也是萬分醜陋,縱使他現在像個人,可誰都認為,他不是人,他是怪物,包括他自己!
望月盡一拳打在黑川琦柔軟的腹部,将其打飛。瞬移到黑川琦即将墜落的地方,一腳将人踢了回去。
“恨?你有什麼資格談恨?!”望月盡慢條斯理走到黑川琦身邊,一邊走一邊說,“别說擁有‘天佑’術式的黑川羽,黑川家随便挑一個人,你就會像現在這樣被打趴下!廢物。”望月盡一腳踏在黑川琦的臉上。
笑得猙獰,卯足力氣往下踩。
黑川琦掙紮着抓住望月盡的腳腕,從喉嚨裡艱難擠出幾個字:“術式,天賜。”瞬間爆發的力量,讓沒有防備的望月盡挨了一下,但對現在的他來說僅僅是撓癢癢的力度。
他一下子扼住黑川琦的喉嚨,将人抵在牆上,牆面以黑川琦為中心開裂,“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活着向黑川家報仇,二是去死,什麼都不做,窩囊地死去!”
“望月……盡……你還不和我一樣?”
聽到自己的名字,望月盡微微愣神,扼住黑川琦的手緊了幾分。
在說出未來孤兒院的時候,黑川琦就覺得眼前這個癫子是望月盡,但不敢确定,一句試探,炸出現在這個反應,能确認了。
他們在未來孤兒院第一次見面時,黑川琦就覺得他們是一樣的人。交流會上再見後,他以為他看走了眼,失去了結識的興趣。
如今看來,他看人,真準!
黑川琦費力地向望月盡靠近,湊到望月盡的耳邊,虛弱道:“原來你還沒死啊,也是,喝了農藥都沒死成的怪物怎麼會輕易死去呢?哈哈哈哈哈……”
被自己深愛的母親仇恨,甚至殺死,那滋味肯定不好受吧,這是他從山田院長那裡偷聽到的,沒想到現在用上了。
“互相詛咒吧……”詛咒對方不得好死,詛咒對方到死都不得安息!
咬牙切齒:“望月盡,我是器物,你是怪物。”
他在笑,望月盡也在笑。
都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