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道的冬天,大雪紛飛。
落下的雪鋪了厚厚的一層。
望月盡像往常一樣在街上閑逛在北海道的街頭上,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擡手拍掉白色毛線帽上的雪。
因為大雪的緣故,街上寥寥幾人。
在這個寒冷的季節,又在這個寒冷的地方,望月盡保留着人類時期的習慣,換上了暖和的冬裝。
這具軀體比之前的那具高上許多,卻更瘦。單薄的身軀抵禦不了寒冬,所以他還戴了帽子,耳罩,衣領處為了一條紅色的圍巾。
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白花花的球,圍巾的紅是他身上唯一的亮色。
一天前,裡梅告訴他,已經确認文野治是他的旁系血親,可以作為宿傩的容器。
還說冰凝咒法或許比伏黑惠的十種影法術更适合宿傩些。
望月盡聽完裡梅的最後一句後,表達了自己深深的質疑。真的很難不懷疑裡梅不是在誇自己和宿傩有多配。
緊接着晚上,和信來電說他通過了輔助監督的選拔,下周就會正式上任。
并詢問了他之後要做些什麼,以及最終的目的。
望月盡對這件事情顯得十分高興,因為未來他可以在和信的幫助下找到名正言順的理由,重新進入高專,或偷或搶,把文野治弄出來……
除了表達恭喜之外,望月盡沒有向和信透露一點的事情。但額外加了句“好好上班”,成功把和信無語到了,主動挂斷了電話。
思緒回籠之後,望月盡才又慢悠悠地邁腳向前走。
前方路的盡頭站着一個人,與他身上的顔色截然相反,隻有黑色,從頭到腳都是黑色的。
望月盡歪了歪頭,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但想着總歸是“獵物”,所以繼續走了一段路程。
待到能夠看清時,望月盡臉色一下變了,仿佛看見了恐怖的東西,毫不猶豫地調頭,故作鎮定地慢慢離開。
“盡君!”
望月盡沒有停下來。
那人又喊了一遍,可他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所以他被一隻咒靈擋住了去路。
雪落下,落在他的頭上,肩上,腳邊,望月盡重重地歎了口氣,将身子轉了回去,尊敬地喊了句:“夏油先生。”
因為夏油傑着急地追了幾步,所以他們離得近了些。
互相望着,雪是中間的幕布,誰也看不清誰,明明隻隔了一個秋。
“夏油先生,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望月盡不自然地說道,又指了指後面的咒靈,想讓夏油傑把咒靈收回去。
他習慣沉默,安靜,甚至死寂,他不會感到絲毫不适。但他忍受不了眼前這種情形。
對待夏油傑,他做不到恨,厭惡都沒發産生,這使他很難受。
熟悉的反胃感再次降臨在他身上,并且來勢洶洶,望月盡本來就白的臉又蒼白了幾分。
“盡君,和我回去?”夏油傑有些生氣。
要不是五條悟來找他吐露對望月盡叛變的不解,怕是他一輩子都不會知道望月盡走上了他的老路!
怎麼能走上這條路!夏油傑同樣不解,可内心深處還多了一份别樣的情緒,他分不清是什麼。
望月盡抿着嘴,搖頭表達自己不願意。夏油傑見狀,着急解釋:“不是回高專,和我一起回星盤教。”
夏油傑得到的回答又是望月盡堅定的搖頭。
望月盡下壓反胃感,到處張望了一番,可到處都是厚厚的雪,飄落的雪。
雪下,雪後是什麼,卻無人知曉。
最後他與夏油傑正面相對,艱難,緩慢地開口:“夏油先生,你不是想創造一個沒有猴子的世界嗎?”
空氣似乎變得更加安靜了。
所有人都沒想到望月盡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一直監視的五條悟比夏油傑更加詫異,心中甚至生出了一絲慌張。
坐在一邊的Echo,神色也一點點凝重起來,盯着臉色同樣凝重的望月盡。
聽見一直被他故意抛之腦後的大義,夏油傑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的神情。
“夏油先生當初搶奪乙骨學長的裡香,是為了無限制的咒力,對吧。”望月盡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但不止他,聽到這些話的人臉色都算不上好看。
躲在暗處的乙骨憂太沉着臉,被日車寬見拉着,防止他沖動。
乙骨憂太覺得日車寬見這種行為大可不必。
當夏油傑告訴他們,釘崎野薔薇醒來和他的複活是望月盡手筆之後,高專決定再給望月盡一次機會,他自然十分願意。
商量一番後,決心由夏油傑将望月盡帶回盤星教,約束其行為。就像虎杖悠仁和脹相一樣。
但他心中也很奇怪望月盡為什麼會突然說這些。
隻見望月盡從一直揣在口袋裡的那隻手抽了出來,向夏油傑展示了一顆品相極好的紅色寶石,在白茫茫的雪中是那樣耀眼,那樣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