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殺人,人殺咒靈,咒靈殺人!不都是常态嗎?望月盡靈活地躲避處刑人之劍,由于術式被剝奪,他看不見日車寬見的記憶。
但他記得,“人類都是弱小且醜陋的……”
日車寬見聽到這話,不由地頓住。望月盡繼續道:“人類自私自利,虛僞無知,自以為是,看見别人的錯誤,會像高高在上的神明一般進行審判,自吹自擂自己的功績,其實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而自己犯錯了,一味地撒謊狡辯,一味地推卸責任。如果推卸不掉,就會痛哭流涕,磕頭認錯,更甚者惱羞成怒,罵打殺!然後告訴别人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審判他!
與自己無關的事,他們高高挂起,冷漠審判,火上澆油,但一旦觸及到自身利益時,便會不再是人。”
他冷冷地陳述,和雪一樣冷。他真的厭倦了,“人性的光輝正在逐漸暗淡,道德,法律阻止不了這種趨勢,人類或許真的沒有希望了。”
“日車先生……”望月盡喊出了日車寬見的名字,鄭重道:“對于死亡的恐懼或許能夠約束他們,而你能做到吧。”
“審判那些和我一樣的人有什麼值得愧疚的呢?畢竟像虎杖悠仁那樣擁有着高尚,純潔,熾熱的靈魂的人很少了。”
聽到虎杖悠仁的名字,日車寬見方才如夢初醒。
聽了剛才那番話,他或許真的會陷入到舊時的迷惘之中,可在舊時,虎杖悠仁已經告訴他了。
那專屬人類的污點也是值得被尊重的。
人無完人,他的任務不是目無秩序地審判,而是守護法律,道德的旗杆,讓旗幟飄揚,讓它們永遠立于最高處,指引人類的未來。
人類還有希望!
人性的光輝正在驅散黑暗!
日車寬見不再猶豫,奮力沖向望月盡。
但望月盡卻猶豫了,伫立在原地不動。因此處刑人之間的劍刃無比輕松地劃過他的腰。
他和菜一樣,被切斷了。
望月盡眼睛睜得老大,上半身滑了下去,下半身向前倒了下去,都摔進了厚厚的積雪中。
溫熱的血正在盡力地融化冰涼的血。
望月盡眼睛裡面沒有不甘,略帶迷惘地看着天空。他在賭,賭是處刑人之間讓他神魂俱滅,還是月十字讓他不死不滅。
遠處目睹一切的夏油傑被乙骨憂太死死拽住!夏油傑腦袋裡一團亂麻,乙骨憂太也是。
監控後面的衆人都是。
“乙骨,夏油,千萬不要過去,望月盡絕不會這麼輕松就祓除掉。”Echo試過用天佑術式獲取望月盡的數據,很可惜沒成功,他的壽命不夠,永遠都不夠。
隻能根據乙骨憂太,黑川琦的隻言片語推測。
日車寬見聽從Echo的命令,退至較為安全的距離。
他們都靜靜地觀察着望月盡。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望月盡的血完全涼了,屍體上堆積了不少的雪花。現在他身上全是刺目的紅,他這個白色世間最耀眼的存在。
可能再過一段時間,望月盡的屍體就會被大雪完全覆蓋……但這隻是假設。
就在衆人注視得有些走神之際,望月盡胸口的月十字上的寶石閃爍前所未有的光。
天空,大地都染上了紅光。
屍體流出的血似活了過來,化成一縷一縷的絲線,将上半身和下半身一點一點,緊密無間地連接了起來。
這種恐怖的畫面,使他們背後升起了一股冷汗。
望月盡癡癡望着天空的眼睛中的雪融化成了水,從眼角流出,緊接着他眨了幾下眼睛,長長的睫毛因此抖了抖。
在日車寬見吃驚的視線下,望月盡完好無損地站了起來,并且熱情地向兇手打招呼:“還有再審判我一次嗎?法官大人!”
很抱歉,我賭赢了,我是不死不滅的。
望月盡笑得陰森。
“日車,回去,和乙骨彙合。”
“乙骨,如果你能抗住望月的術式的話,就将他脖子上的項鍊搶來。那個或許是他不死的關鍵!”
Echo焦急地說,祓除望月盡之前,他以為會費很大力氣,但最終會成功。這兩個以為都錯了!
他萬萬沒想望月盡居然是不死之身!“項鍊!”那天被淵搶出黑川舊宅得項鍊!
術式回歸了,“該我了。”望月盡輕聲道:“術式,深淵侵襲。”
“子月血連,魂舞。”
“月神箭矢,靈歌。”
咒力火焰一眨眼就将他和日車寬見吞噬,箭矢染火飛速向遠處的乙骨憂太襲擊去。
“希望你們下次能找到更好得到,祓除我的方法。”望月盡真心建議道:“找五條老師或許可以。”
下一秒,龐大的渡鴉憑空出現,飛出了大火,飛向了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