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維爾金頓了頓,神情複雜:
“唯獨信仰,不可雜糅于戰争。對大部分國家而言,神明是執政官,而非不可捉摸的傳說,就像統治者——”
人類會為信念奔赴毫無意義的戰場,卻無法背棄自己的本能為統治者的權力而戰。
這是天理當年最為陰險的設計,是繼将七十二魔神通通拉下水後,最完美的陽謀。
給魔神予以羁絆,将他們神性的一面用世俗掩蓋,再烙印名為“愛”的人性枷鎖。
“真是巧妙的設計,用世俗的政權瓦解短生種對長生種不切實際的幻想,第一個想到這個辦法的人真是個天才。”
空去過不少地方,但像提瓦特這樣長生種作為統治者居然沒跟短生種鬧到互相種族滅絕對方的可不少見。
“這麼想來,蒙德城說不定會有不少長生種!”
在想象中,巴巴托斯治下的蒙德城應當是一座人與非人類和諧共處的城邦——如果能趁此機會夠找到五百年前坎瑞亞戰争的親臨者,就算沒能找到風神巴巴托斯,說不定也會有妹妹的消息!
維爾金的否認打破了他美好的幻想,他委婉而不失禮貌地解釋:
“……不管是哪種世界,隻要神代走向衰竭,長生種隐入曆史、短生種走上舞台中央都是注定的。”
魔神戰争的結束意味着不再會有超越塵世七執政級别的長生種誕生。
坎瑞亞戰争的結束意味着随着神明的隕落,新生的神明注定要弱于上一位。
提瓦特為兢兢業業的塵世七執政留下了一線生機,但也僅限于此。留給長生種的活路隻有三條。
沉睡,域外之海,以及天空島。
在提瓦特大陸,哪怕是天理也會感到諸多不适,這片大陸已不再是非人長生種的樂園,或許像魔神戰争最終成為遙不可及的傳說,等到所有尚有餘力的長生種統統陷入安眠,乃至元素力和神之眼都不複存在的那一天,天理、魔神、深淵……
一切都會畫上句号。
維爾金發自内心的期待這一天的降臨。
無言的寂靜短暫彌漫開來,隻是繼續朝向他們的目的地前進。
“空氣中飄散着腥苦氣,森林深處有深淵腐敗肮髒的味道……”
維爾金睜開眼,頃刻之間已經鎖定了味道的來源。
森林的盡頭,混雜着純淨的風元素和污穢的深淵腐血,極其不美妙的記憶湧上維爾金心頭。
“深淵的氣息,”維爾金遲疑片刻,“不應該……”
“深淵……?”空艱難地從維爾金之前的科普中扒拉出關鍵詞,又被這個全新的名詞吸引了注意,“這又是什麼?”
“還記得坎瑞亞戰争麼。”
維爾金步伐加快,緊蹙着眉頭,提及深淵,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得了的髒東西。
“深淵,就是引發那場人與人、人與魔神罪孽深重的戰争的根源。”
無需多言,空的神情也嚴肅起來。
維爾金沒有說的是,蒙德作為天空島的最前線,一旦出現深淵的污穢,隻會意味着深淵的污物六國已然飽受深淵罪孽肆虐的痛苦。
如果深淵已經趁他沉睡逼近至此,那提瓦特如今的狀況比五百年前的坎瑞亞糟糕多了。
森林不大,尤其是對于能運用風元素自如的二人而言,這點距離不過咫尺之間。
廖無人煙的林中幽道,綠色的吟遊詩人穿着一身巴洛克風格的服飾,披着綠色的鬥篷,帽檐别着一朵塞西莉亞花。
小小的詩人張開雙手,在他的正上方,藍青交錯如蛇一般的有翼龍張大者覆滿羽鱗的翅膀,維爾金察覺到的那一絲微弱的腥臭味,正是來源于這美麗龍類的後頸。
“這是……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