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了空,快用你那來自域外還沒有元素力的雙手把我的眼睛挖下來。”
他不能再看下去了,再看下去在場的所有人都得死。
“可是萬一之後安不回去了該怎麼辦。”空也一個頭兩個大,“七神裡有很擅長醫術的嗎,要不你先用神之心聯系一下他們給你準備一雙義眼?”
阿貝多看着一團亂麻忍不住抱着痛哭的二人,舉着小篝火無語凝噎:
“直接忍一忍,先背過身不看不就行了。”
看來白垩之子的智慧确實比懸挂在天空島時間過長而缺氧的大腦好用。
回憶結束,維爾金輕咳兩聲,“白垩之子,還勞煩你将不該出現于世間的記錄帶離此地。”
這說的自然是魔女的故事書和丢三落四巴巴托斯的豎琴武器。
神明背對着羅莎琳,黃金的傑作向魔女伸出手,羅莎琳緊緊抱住懷中的讀本,死死抿住嘴唇,忿恨地看向一旁的白垩之子。
阿貝多歎了口氣,非常善意地提醒:
“就算至冬女皇親臨也打不過他,别掙紮了。”
“叛徒。”羅莎琳死死盯着他,嘲諷道,“為了給你那肮髒低賤的兄弟鳴不平,居然連曾向自己國家舉起屠刀的神明都甘于歸服,白垩,你比黃金更加令人作嘔。”
不過識時務的本質還是讓她不情不願地把東西交給阿貝多。
事實上,讓因為仇恨盤桓在世間不願離去的靈魂徹底放下執念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她親手手刃自己的仇人。
作為不知道活了多少個千年的神明,維爾金自然不會像那些過于年輕的神明一樣,寄希望于受害人的自我開解,錯就是錯,對就是對,古璃月有雲,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維爾金本人也十分贊同這一形式。
因此,他給出來的方案也十分簡單粗暴:
“如果炎之魔女決定毀滅你的心髒,你将會失去一切複活的可能性,但你的靈魂将得到寬恕,我讓你的靈魂繼續附着于死物,或者是寄存于某件擁有神明力量的物件上。而如果她選擇放你一馬,你将會不被禁制束縛在她身邊,直到她死去,你的靈魂将擁有徹底的自由。”
“我隻是行使寬恕之職責的神明,并非擁有寬恕權力的當事人——”
出乎阿貝多意料,小篝火點點頭。
殺人償命,是最原始的自然法則,哪怕是不完整的靈魂,依舊能夠明白自然法則的正确與殘酷。
維爾金轉過身。
他沒有披着神袍,金發随意地搭在一邊,唯有那雙眸子,和羅莎琳曾經見過的女皇的眸子一樣,散發着獨屬于天空島之主、塵世最高之神的威壓。
“人類,你的靈魂在哭泣。”
維爾金緩緩走下階梯,來自此世之主的注視讓她身上躁動不安的火元素偃旗息鼓,不敢在天理面前放肆,這是羅莎琳百年來第一次,在沒有邪眼的壓制下,被稱之為“人類”。
她不敢直視那對金色的眸子,隻能慌張得像是一個無知少女那樣低下頭。
“我能聽見你胸中燃起的熊熊怒火。”維爾金繼續說道,
“你想要給風神一個教訓,正是因為他的遲到才讓魔龍杜林在百年前的蒙德城興風作浪。”天理輕描淡寫地揭穿她心中的想法,随即又像是不解。
“可你的愛人是巴巴托斯麾下騎士團的副團長,在神明無暇顧及時,為蒙德而戰是他的責任。襲擊蒙德的是杜林,但它已經葬身于此地;創造杜林的黃金,你卻熟視無睹;我很高興看到你能将刀鋒對準深淵的魔物,但——”
“我希望你告訴我,為何将怒火傾洩于巴巴托斯身上?作為報償,我将給予你複仇的機會。”
神明頓了頓。
“向殺死你愛人的龍,複仇的機會。”
她恨巴巴托斯總是陷于沉睡,她恨黃金制造出來的魔物,她也恨這該死不公的命運,剝奪了她向仇人複仇、親手殺死殺害愛人的魔龍的機會。
一個答案而已。
羅莎琳·克魯茲希卡·洛厄法特絕不會放棄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