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深淵法師,一種失去元素保護罩就隻能任人宰割的孱弱魔物。
天理,一種可以免疫所有元素攻擊,擡手就是瞬發寒天之釘、看到深淵露頭就秒的神明。
二者之間的勝負有如火史萊姆對上水龍王,無須多言。
“剛剛那隻深淵冰法師說什麼來着,有人注意到了嗎?”
維爾金舉起雙手,伸了一個懶腰。
長期卧床不起的後遺症顯現出來:和五百年前相比,尊敬的天理大人下手現在略有點不知輕重。因為沒有把回彈的魔法盾削薄一點,直接導緻狠話還沒放完深淵法師,距離當場暴斃,隻差一個絲血皮。
精緻的長靴踩過地上尚未幹涸的冰水,維爾金嫌棄地瞥了眼不抗揍的深淵魔物,又廢了老大勁才控制住内心讓魔物人間蒸發的本能,扭頭詢問身邊幾個呆如木雞的人類:
“它剛剛是說什麼東西不能留了?”
剛剛找到心心念念的經典神秘款童話太過興奮,維爾金根本沒有仔細聽莫名其妙亂入的深淵法師到底在說些什麼鬼話。
“我覺得可能是深淵法師也覺得,這些敗壞蒙德未來花骨朵的三俗小說不能留了。”
空認真地思索一番後,隻能糊弄出一個看上去稍微合情合理一點的答案。
“畢竟如果是暢銷書目的話,《天空島情迷九九八十一天》和《野豬公主》這兩本擾亂市場的逆天大作,說不定也被深淵的人看過?”
這句話對維爾金的打擊顯然比深淵法師柔弱無力的冰錐要狠得多。
但空覺得,總不會是剛剛那隻冰深淵法師是想從維爾金手上搶書然後毀屍滅迹吧?恐怕就連維爾金自己都會覺得這個猜想過于好笑:怎麼會有深淵魔物上趕着撞到塵世七執政級别的神明面前,還大放厥詞地要從神明手上搶東西?
——巴巴托斯聽到了能連夜編撰一本歌頌深淵冰法師的詩歌集。
不,我猜剛剛那隻火速殉掉的深淵法師就是想從天理手上搶走那本《白之公主和六侏儒》。已經參透維爾金身份的凱亞默默吐槽,但并不打算将這個猜測說出來。
倒不如說,他終于能松了一口氣。托了不識時務又毫無洞察力的深淵冰法師的福,好脾氣的天理大人似乎不打算繼續追究手上對蒙德和身負坎瑞亞血脈的凱亞危險系數極高的讀本,而是将注意力轉移到突然出現在又說了些莫名其妙話的深淵法師身上。
“就算這些小說确實很離譜,但蒙德再怎麼樣也輪不上深淵的蛆蟲指指點點,深淵教團一如既往地記吃不記打,手又伸得這麼長。”
維爾金用指甲白色的邊沿敲了敲手上書籍的硬殼封皮。雖然龍脊雪山距離巴巴托斯的大本營還有些距離,但這裡可使距離天空島直線距離最近的地方,也是天理真真正正展現過神威的地方之一,居然還有膽子跟着人類上山……
不過百年的沉寂,就足以讓深淵忘記天空的震懾。
尊貴的天理大人決定趁着還在自己家門口,用神力偷懶一回。
提瓦特大陸對生活其中的物種多有限制,哪怕是天理,也不敢随随便便施展已經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古代元素力量。
唯獨龍脊雪山,既是天空與地上最薄弱的連接之處,又是人類古國沙爾·芬德尼爾這一無神之城的原址,其本身已經不被視作提瓦特的一部分。
因此,身為天理力量和權能才得以肆無忌憚地發揮出來。
維爾金敲擊書本的聲音融入風雪的呼嘯,雪山的寒風沉默地掃蕩深淵的痕迹,化作神明無言的歎息,将提瓦特人,降臨者,以及魔物的時間切隔開來。
自天空降臨的權能将眠龍谷這處背風的山坡悄無聲息地同龍脊雪山的主體分割開來。時間切割邊緣,空間形成結界,創造出獨屬于維爾金的世界。風不敢驚擾震怒的天空島之主,周遭的呼嘯倏停了下來。飄落半空的新雪,也抵抗住重力的拉扯停在半空,靜候神明的指示。
“好了。”
維爾金利索地提起深淵法師那兔子般毛茸茸的長耳朵,疼痛讓踢到鋼闆的深淵法師剛迷迷糊糊睜開眼,就被一雙幾句穿透性的銳利雙目給震懾住了靈魂。
“深淵的信徒,你為何在蒙德城?”
再愚蠢的家夥也知道自己招惹到了不該招惹到的人。标志性的金瞳鉑金長發,視童話裡埋藏的秘密如無物,輕描淡寫讓一個區域内的時間停滞,又能夠不把一旁冰神的執行官放在眼裡……如此力量,哪怕是提瓦特大陸上僅存的七神也做不到。
深淵教團知道的,也唯有——
“你……你是……”
深淵教團的魔物長居幽深污穢之地底,污染的地脈腐蝕了他們的靈魂,連同身體和作為人類的特征都變得模糊,語言也變得尖酸難懂。發源自身軀本能的恐懼和敬畏讓深淵法師徹底失去理智,隻敢抱作一團,瑟瑟發抖地匍匐在地,祈求溫柔待人的神明留無知魔物一條生路。
不過天理沒有眷顧深淵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