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蒙德城西南方向的璃月港,高大的龍脊雪山将理論最近的直線距離化作不可逾越的天塹,使得來往兩地的商人不得不繞道而行。
晨曦酒莊的商隊多會選擇從石門出發,從陸路沿途經過荻花洲、望舒客棧,再沿陸上要道附近的城鎮村莊,一路分銷給定點商戶,最終抵達璃月港把貨交給最終收貨人後,再原路返回。
對維爾金而言,既然拒絕了晨曦酒莊大老闆的接送服務,全身上下的值錢當家也就這兩個大活人,自然更沒必要大費周折地選擇陸路。
而且就提瓦特目前的自然環境而言,水路是最安全的選擇。隻要不作死試圖橫渡暗之外海、前往那放逐舊日魔神的荒蕪之地,坐在船上的旅人既不用擔心被突然從海底裡探出的烏漆嘛黑觸手連人帶行李一起綁架走,也不會像當年魔神戰争時期一樣,被随便路過的哪個壞心眼魔神随便戳上一戳,凄慘地死海上。
盡管海上并不是毫無風險,海域裡存在不少沉眠的老古董就是最大的隐患,但是維爾金換位思考,不管是魔神還是海獸,在近海處睡得正香的情況下,兩千年都沒睡醒的舊日魔神不至于敏感到天理坐船路過一下就給當場驚醒,給大家重溫舊日神明的餘威,互相找不痛快。
簡單來說,靠近大陸邊緣地帶的近海,出現意外狀況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于是,喜提大額錢财的維爾金不假思索地購買了兩張前往璃月港的頭等艙船票。
經濟實惠派且經常到處接任務以補貼差旅費的空見到維爾金這不把摩拉當錢花的用法,差點當場昏厥。但維爾金的一句話就治好了旅行者的高血壓,順便讓經濟實惠派也一起同流合污——
“一但離開提瓦特大陸的地表,摩拉就會失去它作為貨币的附加價值。所以趁着能花的時候趕緊花就是,沒必要去費盡心思去節省。”
摩拉的價值隻能在地上得以顯現,離開提瓦特,這些金燦燦的錢币隻會褪去其外在的光輝,露出其作為魔神血肉力量的本源。知曉摩拉本質的維爾金花錢花得毫無負擔,難得同時擁金錢和自由,他隻會牢牢把握每一個享受提瓦特美好生活的機會。
“快坐下享受享受海風,璃月船隻來往頻繁,過會靠岸就得放下甲闆了。”
進入璃月海域後,來往船隻數量陡增,為了保證安全,甲闆大多時候不對遊客開放,維爾金隻需要略施小費,老船員就把甲闆的門闩打開。
維爾金惬意地癱在甲闆的欄杆享受着清醒時難得見到的驕陽。船隻發動機的動靜讓魚群誤認為這裡有食物的存在,在欄杆上能夠時不時看見有魚因争搶被擠出水面。
雪山的太陽冷冰冰,森林上空的烈日總是有雲霧緩和熱氣,唯有近海的天空,萬裡無雲,曬得整隻維爾金暖烘烘,甚至能順着躺椅滑下去。
“更何況,現在手握蒙德晨曦酒莊和西風騎士團的雙重資助,最困難的沒飯吃階段已經結束了,難道還怕在接下來的璃月缺錢用嗎?”
萬事都是開頭難,有了原始啟動資金,他們還有什麼好怕的?
“實在不行我們繼續在璃月港釣魚,我發現了幾個不錯的釣點。對了,維爾金——”
空舉着望遠鏡對準碼頭,随着船隊靠岸,他發現了一個非常嚴肅、關乎他們衣食住行的根本問題:
“我們有訂旅館嗎?”
維爾金不明所以:“怎麼還要預訂?不是到了直接給錢住進去就好了?難道璃月的商人會放着大把的摩拉不收嗎?”
空放下望遠鏡,一時之間竟然無話可說,隻能和維爾金大眼瞪小眼。
半晌後,空坦然接受了他們明明有錢甚至也在城内,但就是得露宿街頭的該死命運。
這波烏龍他主責,維爾金次責——
放心到把路途中一切的衣食住行都維爾金來管理,并且毫不過問,就是他最大的問題。
真切意識到神明的常識有多麼不靠譜的空,隻能給有點常識、但實操起來完全不夠用的維爾金延伸科普:
“有沒有一種可能……既然是摩拉克斯一年一度降臨的七星請仙典儀,那前來璃月港參加慶典的外國人和商人一定會很多。說不定,整個璃月港的旅館都已經擠得爆滿無法臨時加客了。”
“嘶……好問題。”
維爾金仔細思考一會,不得不承認,空說的話的确沒有錯。
“噓,兩位尊貴的大人。”
給維爾金開艙門的老船員趕緊出聲提醒他見多了初來乍到不懂規矩的外國人,自己也算半個璃月人。但收了維爾金給的小費,看在金燦燦摩拉的面子上,老船員提醒已經隐隐有點不敬帝君的兩位外國人:
“兩位老爺可千萬要注意,一定不要直呼‘摩拉克斯’這個名字。璃月人敬神,直呼岩王帝君他老人家的真名,對于當地人來說可是太不敬!”
“岩王……帝君?”空咀嚼着這個名詞,發自内心地稱贊道,“好有氣勢的稱号。”
老船員被空極其給面子的吹捧逗樂,也換着法子吹捧:
“哈哈,兩位大人一看也是行走多地的老江湖,摩拉就是帝君他老人家的血肉化成,您說,要是一直直呼貴金之神的真名,不敬神,怎麼讓他老人家高興,還怎麼能賺大錢,數摩拉數到手軟,‘不敬财神哪能來财’——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