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夜晚,總是更容易發生一些驚奇的際遇。
比如按正常軌道來講,兩個這輩子都很難産生多餘交集的人,卻稀裡糊塗躺在了一張床上。
最開始惹火的還真不是顧葉舟,他一個性冷淡又沒什麼意識除了幹躺着還會幹什麼。
但抵不住冰涼滑膩的肌膚往他身上貼,雙手雙腳就像章魚一樣緊緊挂在了他身上,他呼吸慢慢凝滞,身體的觸感就越發強烈。
帶着芳香酒氣的嘴落下來親的又兇又猛,嘴邊還漏出幾句哼唧聲。
對方完全是喝大了。
當雙方敏感部位親密接觸上時,顧葉舟仿佛腦袋裡有一根弦斷掉了,而這讓他罕見地産生了從未有過的沖動感,就像一層薄膜被沖開一樣。
一室春光……
半夜,顧葉舟的意識慢慢回籠,手下滑嫩的觸感讓他很不适應,于是奇怪地睜開了眼睛。
他沒戴眼鏡因此迷茫地微眯着眼,首先就看見了床邊那件白色小背心,這麼清涼的款式絕不是他的。
顧葉舟表情凝重了些許,然後就察覺到自己的臉頰緊貼在一個男生的胸上,在平坦的胸膛上點心突出的很明顯,正抵着他的臉頰,那一片青紫的暧昧痕迹用不着戴眼鏡看。
他下意識仰起了頭,正看到那張臉和對方的表情,對方正蹙着眉似乎不太好受。
眼前的人長着一對顔色淡淡的眉毛,細細平平的帶點毛流感,很洋氣。
從高中開始因為被男生表白過就開始厭同的顧葉舟極力保持冷靜。
他抿抿唇,想先翻身下床,不料忽然又聽到男生嘴裡喘出一陣嘤咛聲,在寂靜的夜裡十分暧昧。他腳邊一滑,腦袋直直地砸到了床邊櫃上,眼前一片漆黑又完全失去意識。
在gay圈一直有個争論是做0爽還是做1爽。
過程中叫的嗓子都快啞了的夏嘉毓覺得做0還是很爽的,但是,轉折來了。
他是被難受醒的。
難言之隐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
他想擡手臂,結果發現渾身酸軟無力,他想喝水,然後發現嗓子幹得就像叫了一晚上床一樣。
睜眼之後夏嘉毓看到的就是酒店的天花闆,晨曦的微光從窗簾的縫隙處灑進來,讓他完全能看清楚自己赤身裸體的模樣以及混亂的房間。
夏嘉毓緩緩坐起來,屁股一點也不敢坐實在。
昨晚的一些畫面像片段一樣在腦海裡播放,兩具□□的糾纏仿佛就在眼前。
艹,他還真叫了一晚上床。
夏嘉毓煩躁地抓抓頭發,挺惱火的,要知道他還沒談過戀愛。雖然說他也不算那麼封建保守,也算敢作敢當。
但要是和醜逼一夜情了,他是完全沒辦法接受的。
于是夏嘉毓第一時間滿床找罪魁禍首,想把人揪起來。
找了半天沒找到,直到在地上看到了半躺着的顧葉舟。
不比白天穿着簡單又嚴實,現在對方一身白皙的皮膚泛着光澤,除了幾顆痣外沒有任何别的痕迹,膚色均勻到令人發指,恰恰好的肌理感完全是可以當素描模特的水準。
一看就是養尊處優慣了的。
像夏嘉毓這種的大夏天去室外看一天房子就老實了,全身上下雖然總體算白,但他喜歡露腰露胳膊露腿,隻有屁股要比别的地方白上一個度。
哦,不對,對方肩膀上有幾道突兀的紅痕,夏嘉毓下意識看看自己的手指甲,剛好幾天忘剪。
沒搞清楚狀況也不耽誤他差點笑出聲來。
不過幸災樂禍歸幸災樂禍,夏嘉毓對于自己和船哥睡了這件事情還是很難消化。
他們倆完全不認識,船哥厭gay,而他自己是gay,對方是大哥,而他是小透明,哪怕昨天共處一室,他倆都沒有什麼交談的可能性。
居然就發生了關系。
但凡換個人,按夏嘉毓的性格來說他肯定要找事,不能讓自己吃虧。
但是船哥厭同,還稀裡糊塗和他睡了,人又那麼冷,指不定要發多大火呢。
估計還得找他的事,找他大事。
真讨厭!
“做的時候蠻爽的,怎麼現在tmd痛的和痔瘡犯了一樣?”身後的疼痛到了無法忽略的地步,一陣一陣的,讓夏嘉毓腦子都轉不動了。
顧葉舟還睡着,夏嘉毓也不講究什麼形象,講起話來别提多粗俗了。
“算了,先去洗個澡。”
他覺得自己吃虧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要是和自己談的男朋友做了,那他肯定要等着男朋友伺候自己去清理。
至于船哥,夏嘉毓覺得自己最好還是在他醒過來之前老老實實把衣服穿好比較安全。
到了浴室,夏嘉毓像辛勤的小蜜蜂一樣洗洗刷刷忙活了好一陣,然後tmd發現,他痔瘡真犯了。
從美0變成美Q了。
天殺的直男!
清理完後的夏嘉毓渾身低氣壓,就像誰欠了他百八十萬,撅着屁股趴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男生。
“呵,你完了,你要是還敢找我事那你就是道德敗壞!就是為富不仁!就是……”夏嘉毓想不出第三個成語,但怒火一點沒消。
他那雙大眼睛骨碌碌地盯着顧葉舟,仿佛要把對方盯穿兩個洞,但越盯越不是那麼回事。
對方閉上眼睛睡覺時就像一個大手辦,還挺乖的,看起來沒那麼有距離感了。
白天不敢看的臉,現在夏嘉毓就在一邊,完全能随便看。
長得是真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