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朝霧熏的意料,第二天一大早,來這裡調查的居然是警視廳的王牌探員萩原研二。
朝霧熏就奇怪了,明明這人各方面能力都那麼強,本人也熱衷于找線索,目暮警部怎麼會不把人扣下用到死?
——月影島上這種小case,随便來個警員把屍體帶回去一驗屍就知道了不是嘛,幹嘛還驚動了這位王牌探員?
……總不會她的帥哥上司忽然就不靠譜了,不但跟眼前這貨聯系上,還把她的行蹤透露給他?
要知道,月影島這偏僻地方,一來可就至少要耽誤一天啊,他們這裡的船每天就那一趟。這麼看的話,就連她都替目暮警部感到心疼——一天啊,都夠萩原研二破個案子了!
萩原研二才是呢,他還正糾結着前幾天才狠狠創到了他的黑熏,糾結到這幾天都有點心不在焉的,所以才被派了這個案子說是讓他放松心情……
結果這還怎麼放松啊!都沒糾結出個所以然來就又猝不及防地見到了她!還是在死人現場!
這讓他控制不住地懷疑——這件案子是不是有什麼貓膩?要不這家夥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幹什麼!
所以不由自主地就查得細了些,朝霧熏帶着淺井成實遠遠圍觀,看着那貨自己親身上陣,在取鋼琴琴鍵上的指紋。
淺井成實有些緊張,身體忍不住有些微微的緊繃,被朝霧熏輕輕握住了手:“如果是他的話你就不用擔心,他是絕不會讓無辜之人獲罪的。”
長發女子聞言果然放下心來,然後就發現了重點:“熏你認識他?”
朝霧熏笑得有些怪異:“嗯,認識吧,不過也說不上有什麼關系。”
這麼說着她向着萩原研二走去,刻意不靠近現場,而是就站在門邊,遠遠地沖着那邊說話:“萩,這架鋼琴,我們上島第一天就過來彈過,怎麼說這裡也是這個貧瘠小島上了不得的一件事物了,所以我覺得你提指紋有些做無用功,我估計來這裡的遊客應該都會跑來按兩下,盡管遊客不算多。”
萩原研二心裡微微松了口氣,她主動喊他名字的話,就說明不用裝不認識,于是認真完成了指紋的提取,就轉身來到她面前:“提取指紋是現場搜證的必要流程,哪怕最終這案子發現不是他殺,這些證據也要封存的。可這個島上的警署沒有鑒識科,隻能我自己上了。”
朝霧熏定定看着他,忽然一笑:“行吧,我就擔心你因為我的緣故腦洞大開,自己把路走窄了。反正我現在就直說了,這人就是心髒病發死了的,随你信不信我,你們可以拉屍體回東京去驗屍——反正照你的說法,這也是必要流程嘛對吧。”
萩原研二看着眼前有恃無恐的女孩兒,心裡一陣無奈,甚至說話聲音都帶出了點無奈的情緒:“屍體已經拉走送檢了,就搭了我們來時的那艘船,我的話,一切順利的情況下會在傍晚坐島上慣例的那一班船回去。不過我說熏,你到底來這裡是幹嘛的啊?能稍微透露點嘛?說真的,看到你我這心裡就毛毛的。”
朝霧熏對着他翻了個白眼,眼神裡清清楚楚就一個意思:你覺得這話你能問?明知道不能問還問,你是有什麼毛病?
然後嘴上就極其敷衍道:“嗯,來度假?”
看萩原研二被她噎得直翻白眼,她又壞心眼地嬉笑着加了一句:“追女孩子?”
萩原研二徹底放棄,他對着女孩兒哼了一聲,看了看她一副他很熟悉的,在警校時期就常是這個扮相的男孩子樣子,又用審視的眼神看了看她身後的女子,心裡有些擔憂地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淺井成實沉默一會兒,忽然問朝霧熏:“……你到底是什麼人?”
男孩子對着他眨眨眼:“唔……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的人都會不幸的哦,所以我算是……災禍源頭?”
女人的表情一下子就不好了,眉毛倒豎:“不許這麼說自己!”
男孩子不太在乎地聳了聳肩:“不說就不說咯,反正事實如此。”
兩人間沉默下來,但朝霧熏很快發現,淺井成實看着她的眼神居然更加溫柔了?
她沒在意,應該說,既然來這裡的警員是萩原研二,她反而還多了點打算,所以這時的注意力都轉移到自己半個同期那邊去了。
于是她一聲不吭,就跟在萩原研二屁股後面,而警員先生也任由他們跟,或者說,是特意等着他們跟。
雙方默契之下幾乎是一起在行動,萩原研二果然敏銳,很快就察覺了近十年前麻生圭二的那件滅門案中的蹊跷之處。
于是,靠着他的警員身份,他們得到了當年保存在保險櫃裡逃過一劫的唯一證物。
“唔……”萩原研二有些撓頭:“景在就好了,樂譜什麼的,我真的不太擅長……”
“拿來我看吧。”朝霧熏十分不客氣:“我可是會好幾種樂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