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霧熏右手插兜溜出民宅,騎上之前藏在灌木後面的重型機車就開溜了。
路上她還看到個戴着棒球帽的黑皮青年開着輛皮卡車,淺金色的發在帽子下隐隐露出,不由啧了一聲,視若無睹地從人家車子邊飙了過去。
波本看了一眼從自己車子旁飛速飙過的機車,稍微辨别了一下發現那輛機車上一覽無餘,沒有任何類似于吉他包那樣的長條形容器,就将它抛之腦後,繼續往着琴酒報給他的方向趕了。
——他得抓緊替熏抹除一下她有可能留下的指向性痕迹。
而朝霧熏,這時也并沒有遠遁撤離的意思,因為赤井秀一并不知道諸伏景光的身份,所以他那邊的追捕力度很大,而且似乎人家也沒想留活口的樣子。
通過蘇格蘭的手機直播得知了情況的朝霧熏心裡發冷,雖然明白因為信息差的關系,不放過這位沒什麼價值還很有威脅的琴酒直屬狙擊手這事,也确實怪不得赤井秀一,可她還是惱了這位從到這邊遊戲起還沒見過的銀色子彈。
她打開操作台錨定了諸伏景光那邊的直播定位,就騎着機車直接趕了過去。
蘇格蘭威士忌的狙擊槍已經被丢棄,可哪怕輕裝撤離,他的處境仍然十分危險。
——對面雖然沒有配備重火力,可對他開槍時毫不容情,要不是他躲得快,恐怕這時已經被爆頭了。
看樣子是沒打算留他活口啊。蘇格蘭威士忌默默地想:這可就麻煩了啊,畢竟他又沒法子真對這幫FBI下殺手。
在躲躲逃逃了一陣子之後,他被逼向了一個很不利于逃跑的方向,在被迫遁入小巷子的時候,蘇格蘭開始給自己做起了心理準備——真的殺掉FBI的心理準備。
結果就在這時,一輛機車速度飛快地飙過,連續幾枚催淚/彈很有技巧地被抛擲到了合适的位置,幾秒之内就放倒了死咬着他不放的幾個FBI警員。
很快,那輛機車又從另一個方向飙了過來,一個甩尾停在了剛好處在催淚/彈波及範圍之外的蘇格蘭威士忌面前。
他猶豫了半秒,還是動作利索地爬上了機車後座,立刻老老實實地抱住了前面人的腰,這才在迅速啟動加速的機車上扭過身子,十分順手地從後背的儲物箱拿出備用頭盔戴上。
沒一會兒他發現前面的駕駛者好像隻用左手的力量在把着機車車把,右手隻是搭在車把手上,畢竟盡管車子依然很穩,可跟他曾經坐過的那次,相差還是很明顯的。
于是他身體前傾,差不多用自己的身體整個覆蓋住了駕駛位上那個人的身體,然後右手伸出去幫她把住了車把。
朝霧熏:←_←
朝霧熏:……算了。
——這種時候,追究什麼呢?
朝霧熏一直在用操作台定位着附近的攝像頭,救蘇格蘭也是在沒有攝像頭的地方,而同樣的,她把車開往他們的二号安全屋方向,在一個沒有攝像頭的地方停下了。
“前面二百米左右就開始有監控了,你自己小心。最好換件衣服……算了,我管什麼閑事呢,這些你自己應該都知道。”
熟悉的聲音從頭盔下面傳出,這時的熏當然用的是自己的本音。看着蘇格蘭下了車,把頭盔摘下,原樣放回儲物箱裡,就再不多說,一把油門飙走了。
蘇格蘭威士忌看着遠去的機車車尾,微一失神,但他很快回過神來,把自己的外套脫下反穿,已經被打出個豁口的帽子也摘下略做整理還翻了個面,看起來就是另一個人了。
波本這時已經根據琴酒的描述找到了可疑的狙擊點,然而這裡真的隻能說是可疑而已——憑他的觀察力,居然無法判斷熏是否就是從這裡狙擊了琴酒。
沒有彈殼,腳印繁雜,因為是民宅的樓頂,上面什麼痕迹都有。
站在這麼個地方,波本無奈地抽了抽嘴角——打掃得太幹淨了啊熏,這下他要怎麼跟琴酒交代?
——真不愧是意大利G組織的王牌殺手人偶,着實名不虛傳。
想到這個,他又開始心情不好了。真的,他不知道他的上級到底想要隐瞞些什麼,居然把他的聯絡官的資料對他瞞得死死的,直到上次那件事鬧大了,才終于解鎖了他的一部分權限,讓他知道了熏的部分過去。……算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不過暫時的話,他是不用想着怎麼跟琴酒交代的,畢竟現在琴酒正帶傷跟一大幫子FBI周旋,重狙彈造成的傷害可不像普通子/彈那麼容易扛。
——是的,熏确實并未射偏,她原本的目标就是琴酒的左邊肩膀。
畢竟琴酒是個太有價值的組織成員了,隻要能夠活捉他,撬開他的嘴,波本估計半個組織都能給他掀了。
雖然讓琴酒活着落入FBI手裡他很有些不甘跟不爽,可相比對組織造成的打擊來說,這點小情緒他還是能忍的。
……然而在二号安全屋看到活着歸來的琴酒時,波本還是在心裡罵了一句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