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的問題是脫口而出的,這也是因為兩人之間存在絕對的信任。
也同樣因為兩人之間的絕對信任,所以朝霧熏對這個問題直接啞口無言了,無法編造任何的謊言搪塞。
她張口結舌着說不出話來,最後隻能徒勞地試圖轉移話題:“但是我覺得他也有可能是故意這麼說的,因為在他說這話之前,我嘗試說服他的嘴炮是明确失敗了的,沒道理他忽然就毫無征兆地把命栓我身上……”
這麼說着女孩兒忽然自己也懷疑起來了:“對哦,為什麼他會忽然那麼說?真的好突兀。就憑他那麼高的素質,不可能隻是睡一下就能把命都交給另一個人擺布吧?也太離譜了。”
這麼說着,她歎了口氣,神情有些惆怅:“……所以,他在演我?就為了你們以為的我有自毀侵向?”
淺金發色帥哥卻低低一哼:“為了演你,他連在組織裡時的畫風都變了?怎麼可能……算了,至少他現在看起來已經停止了跟自己的内耗,單論這一點的話,是真的不算壞事。”
氣氛于是就有點沉寂,兩人之間沉默幾秒,淺金發色帥哥忽然略微閉眼深呼吸了一下,再睜開眼時就又是那個溫柔下隐藏着強勢的波本了。他若無其事地轉開了話題,看向窗外介紹起了景色來。
朝霧熏心裡松了口氣,知道上司大人這是礙于周圍環境不對沒有深問下去。雖然有可能之後他還會找時間再問,但今天是能這麼過去了的。
于是女孩子心大地抛開那些之後才會遇到的煩心事,開開心心地享受起了波本的蜂蜜陷阱。
波本就沒法子那麼享受了,他心裡沉甸甸的,但卻又覺得好像之前的死刑成了死緩那種感覺……總之就是又糾結又糟心。
但是從面上看卻是完全看不出來的,不得不說演技這塊,波本也好蘇格蘭也好,他們都比朝霧熏要強得多得多。
——之前說過了吧,朝霧熏在那邊組織裡的時候,完全是本色演出,在之前卧底的大部分時間裡,她其實壓根都不用演。
淺金發色帥哥是個時間管理大師,所以他這次來請朝霧熏公款吃喝,當然是想要當面問一下景光的情況的同時,還能應付一下朗姆那邊——一份時間多份用途,他經常這麼幹。
所以回去之後他就給朗姆遞了句話:“我這邊沒問題,雖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吊着她了,可是成為能交心的朋友還是沒問題的。而且我很喜歡那女孩兒的一點是,她講得通道理。”
接到消息的朗姆心情複雜。
因為自己容貌不顯,他一直都挺服波本的某些方面的,尤其是對付女人……聽聽他說了什麼吧,喜歡那女孩兒能講通道理……不就是言語操控呗!真是了不起啊波本!
心裡一陣吐槽之後他心情就挺不錯了,波本在為人處事方面的能力他從不會小看,所以現在就能坐等蘇格蘭的立場偏向他這邊咯!哪怕隻稍微偏向一點都好啊!
說到蘇格蘭……這次琴酒居然在他身上裝了攝錄設備,差不多是全程不間斷監視他做任務了,這可是在他根本沒有任何可疑之處的情況下啊,就這樣蘇格蘭居然還不炸,他的脾氣是真好。
……但其實這是蘇格蘭默許的,他在琴酒耳邊說了那句話之後,琴酒就十分心領神會了,二話不說給弄來一套設備偷摸讓他帶在了身上。
當然了,這設備琴酒還是找朗姆要的呢,所以朗姆知道這事,可别人就都不可能知道了,包括專門調查了這件事情的波本。
但波本猜得到大概,畢竟他知道得多。
朝霧熏在蘇格蘭的任務第一天,剛一确定目标呢就聯系了警視廳公安部諸伏景光的聯絡官,當然不是以自己的身份,而是模仿了諸伏景光。因為她把傳遞信息的字數壓縮到盡可能少,那就很難露餡。
蘇格蘭威士忌從出任務的那天起除了接打組織電話之外,連手機都不解鎖了,沒事隻盯着暗掉的手機屏幕發呆,一副他在躲嫌疑的樣子。
而他的手機上……其實重疊着一隻朝霧熏的經營遊戲手機。經營遊戲裡的東西隻能它的遊戲角色使用,除了出不來的澤田弘樹跟沒身體的諾亞方舟之外,能把那裡面的東西拿到這邊世界來用的,唯有朝霧熏一人。
所以那隻手機諸伏景光其實也操作不了,它的最大用途就是讓朝霧熏持續監視監聽蘇格蘭威士忌……偶爾能在手機屏幕上顯示幾個字讓蘇格蘭看,起到個通知作用……這樣。
而且因為是朝霧熏專用機,她還能設定這手機除了蘇格蘭威士忌之外誰也看不到,也就是說她通過那隻手機給蘇格蘭傳遞消息的話,哪怕波本在旁邊也是看不到的。
所以當蘇格蘭撐着個腦袋又在那盯着暗掉的手機屏發呆時,與他同去的百利甜就忍不住調侃了。
“啧啧啧……這可真是老房子着火啊,話說之前可真看不出你這個斷情絕愛的家夥一旦真動了心會是這個樣子的。”
蘇格蘭一如既往的沉默。真的,他一直就覺得,跟組織的人沒什麼好說的……除了偶爾套情報之外。
百利甜看他頭也不擡的樣子,就不屑地撇了撇嘴——他是情報組的,一向就看不起行動組的成員,這次龍舌蘭想方設法地逃任務也有部分原因是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