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門口,一衆記者擠擠挨挨。
大門一開,首先出來的年輕女子眼神明亮,笑容張揚。
被蜂擁而上的記者攔住時,她并未回應記者們的任何問題,隻是徑自轉身,對上了身後不遠處那位勝率百分百的名律師的視線。
年輕女子轉身向後,對着那位名律師貌似謙恭地微微躬身,眼神卻毫不遮掩地對上了對方的眼神,開口時語氣十分玩味:“這次是真的感謝您的指教了,妃律師前輩,讓我從您那裡學到了不少呢。”
這種近似挑釁的話語,使得圍觀的記者們一片嘩然,攝像機直直對準了台階上的兩人。
就見年輕女子說完那句話之後徑自直起身體,帶領着跟在身邊的被告一衆人,從保镖開出的道路下了法院門口的台階,頭也不回地上車離去。
于是記者們一窩蜂地圍上了仍留在原地的妃英理,話筒直戳到她的面前,問題一籮筐一籮筐地往外抛。
“請問妃律師,這次對陣一個才出茅廬不久的小律師又隻是險勝,您有什麼感想嘛?”
“妃律師,有業内人士說您是似勝實敗,對方盡管沒有勝訴可仍然達到了他們想要的目的,對此您想回應些什麼呢?”
氣場十足的美豔女王伸手一壓,拿話筒指着她的記者們就自覺停止了提問,知道對方要說話了。
隻聽她輕笑一聲,銳利的目光穿過眼鏡的鏡片,直刺向對着她拍的攝像機們,駭得在電視機前看直播的觀衆們心裡一激靈,這才語氣笃定地說:“對于所有問題的回應,我隻說一句話——做過就必有痕迹,就算這一次被告的起訴沒有抓住你的小辮子,誰知道下一次,會不會是檢方直接提起的公訴呢?做人還是不要太放肆了,對自己的行為還是要有所約束的好。”
說了這麼一句,她果斷帶着原告,撥開人群,飛快離開了這裡。
原告一直跟在妃律師的後面,盡管這次官司的結果不如他意,可臉上居然也并沒有什麼不忿的神色,直到進了妃律師事務所。
“妃律師。”原告有點期期艾艾:“您之前說的都是真的嘛?隻有在這個官司結束之後,才會有證據把他送進監獄?”
“我很确定。”美豔律師推了推眼鏡,面上的表情十分淡定:“這個結果之前也跟你說過,這一次他們請了朝霧熏做辯護律師,我就知道很有可能是這個結果,所以才啟用了備用方案,略退一步跟對面要了大量的賠償,就是為了支付某個偵探的調查費用。”
她看了看仍很不安的原告,再次重複了之前就跟他說過的話:“你有什麼好擔心的呢?有我的擔保,人家并未先收你的費用才去調查,而是趁着他們需要打官司掩蓋證據的好機會先行調查,等那邊的賠償下來了,再提起公訴的就會是檢方了,到時候你直接在邊上旁聽都行。”
原告把這話又聽了一遍,稍微安了安心,這才擔心起面前的律師來:“……那您自己怎麼辦?剛剛的采訪,您都直接那麼說了,到時候檢方真的提起公訴,您會被對面報複嗎?”
美豔律師挑起眉毛:“提起公訴的是檢方,他們怎麼會刻意針對我呢?我有可能遭到的報複也就是些遷怒而已,而我,既然敢接你的案子,自然就不怕這些報複。”
說到這裡她嚴肅道:“所以我才不願意告訴你那個偵探事務所的名字,他那邊的消息如果洩露出去,才真的會遭受猛烈的報複呢。”
想了想她又放松了表情:“不過就算真露出去了,人家也不怕,就是每次嫌麻煩總會叨叨我……所以我說你啊,别想賴賬知道嗎?人家本事可大着呢!”
原告一下子漲紅了臉:“……怎麼可能賴賬!這可是拿着那個畜生的錢反過來調查那個畜生!想想就很痛快好嘛!這錢我當然要幹幹脆脆地給!一分不留全給他!……我自己還想添點……”
那就好。名律師心裡想:那妮子可是看錢看得很緊呢,她可是有個慈善基金會在等錢用,人手段又髒心也挺黑,要真敢賴賬人家可是真會收拾你。
想是這麼想,嘴上卻還要安撫原告:“這倒不用,他要的也不過是賠償金的三分之二左右而已,就照這個數額給他就行了。剩下的你給……受害者補補身體,好好過日子。”
原告的眼淚刷的一下就下來了。
沒過兩天一個淺金色發冷白皮膚絢爛紫眸的俊俏男人就走進了妃律師事務所,越過前台直奔妃律師本人的辦公室,進門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就從包裡掏出個檔案袋來:“可以報警正式立案了,讓警察就按這個取證——這可是我好不容易遮掩過去沒清理掉的線索。”
美豔律師看着眼前俊俏極了的年輕男人,忍不住隔着茶幾伸手去挑人家的下巴,一臉的調侃:“我說零啊,你怎麼每次都把自己打扮得那麼俊俏呢?還老獨闖我的辦公室,真不怕我動了心思直接在這兒辦了你?”
年輕男人嘻嘻一笑,忽然撐着茶幾站起身來,挺拔的身體俯下,靠向坐在茶幾對面沙發的美豔律師,還動作暧昧地歪過腦袋湊近了律師那嬌豔的臉,随着兩人越湊越近,說話聲音也越來越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