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的紫眸一眨不眨與那雙兇戾的暗綠色眸子對視,幾秒之後淺金色發的男人歪了歪頭:“額……然後呢?”
琴酒:“嗯?”
俊俏男人眨了眨自己漂亮的紫眸,一臉困惑:“我是說,你管我是什麼身份呢?這跟你現在的處境有屁關系啊?哦,專門讓公安把我弄來,就為了問這沒頭沒尾的話是吧!我說你是不是在耍我?啊?就因為我抓了你進來,你這家夥就使勁給我搗亂?啊?我都說了我休假呢!休假!懂不懂什麼叫休假!”
這話越說,原本坐在審訊椅上氣定神閑的男人就越是抓狂,單面鏡背後,她的上司忍不住捂臉:“唉,審訊什麼的,果然不能指望她。”
卻就在這時,原本挺抓狂的家夥忽然就冷靜下來:“……哦,我忘了,組織勞模從不休假,看樣子是我錯怪你了,這方面你是真不懂。”
降谷零:“……噗。”
琴酒的唇角慢慢勾起,眼睛仍然一直盯住對面的人,不放過他的一絲反應:“你知道組織。所以,那天果然是事先早有準備的伏擊,而不是什麼突發狀況。嗤,老鼠什麼的,還真是抓不完啊。”
朝霧熏:……
她二話不說站起來就走——這到底是誰在審訊誰啊!果然不擅長的就不要插手,她這是在給自己上司拖後腿啊!明晃晃的!
卻聽身後的人忽然提高了聲音:“你的八卦掌是哪裡學的?中國?所以你是中國籍對不對?你是國際刑警?”
本來都要走了的家夥忽然頓住,她疑惑轉頭:“什麼八卦掌?……你說的不會是撂倒你的那招吧?那可不是什麼武術招式,是專門用來殺人的。”
琴酒喃喃:“專門……殺人的嘛?”可卻馬上就提高聲音否定道:“怎麼可能!我曾經在中國親身體驗過!明明是同樣的招數,隻是你下手更不留情一點,是全力對着腰部脊椎這樣的要害下手,而我曾經的那次是被持續撂倒,并沒有受到要害攻擊。”
……說那麼好聽幹嘛,不就是被控到死?
于是站在門口的那個淺金色發的男人,就十足鄙視地瞥過了眼睛:“……什麼啊,居然說我更不留情一點。你這家夥知不知道,曾經我用這招的時候,那一記膝撞都是沖着人的後頸頸椎去的,絕對毫無懸念的一擊斃命,這次是為了留你活口才換了腰椎,你不是還都事先準備好了繃緊了腰部肌肉,害我差點就翻車。”
那人這麼說着就不屑地擺了擺手:“得了,别糾結這些了,反正我的任務隻是活捉你而已,現在任務完成,之後就不關我事了。你這家夥少找我——你自己心裡也清楚吧,我可不是什麼日本公安,再打擾我休假小心我直接就在這裡再削你一頓!不開玩笑。”
這麼說着她當真開門要走了,身後琴酒執拗地大聲喊道:“可是你的步法,那無聲迅速又了無蹤迹的步法!明明就是八卦掌的步法啊!還有,如果那不是八卦掌,我事先繃緊腰部肌肉你也就不會差點翻車對不對!我按八卦掌的走向預判得沒錯啊!你明明看起來就不是中國人,明明就是混血啊!甚至就連武德都沒有,居然還用麻醉劑!所以說你這樣的家夥到底是從哪裡學得的八卦掌!——為什麼組織就找不到這樣厲害又正宗的武術師傅!”
……草,太敬業了吧琴酒!都已經被抓牢裡了,還在操心組織的事……果然不愧是酒廠勞模!
門在背後關上了,把被繃帶跟石膏捆成木偶還要在凳子上一跳一跳的家夥關在了門裡。
他們當然不能理解,以琴酒的心高氣傲,年少時那一次毫無懸念的碾壓級失敗在他的心中到底留下了多大面積的心理陰影……
還說組織找不到那樣的武術師傅,所以這家夥這些年是真的找過啊?怎麼,想學?想學正宗的根本就不可能對吧!你所在的是個跨國犯罪組織啊!
盡管嘴上否定得堅決,可朝霧熏心裡是信了的,可是她怎樣都想不通,她怎麼可能會八卦掌?
——在她還叫詹霧熏的時候,作為一個中國富二代确實有條件找到正宗的師傅去學這個,問題是,學沒學的她自己還不知道嘛!
可在這裡呢?這個遊戲殼子在父母歸天之前這姑娘可是緻力于當一個偶像的啊!培訓班都上了幾年了!
在變成孤兒之後,她就一直泡在槍支俱樂部裡,幾乎将自己除生活費外的所有資金全買了子彈喂槍,而在她記憶不清晰的意大利那四年,就更不可能接觸到八卦掌這樣的中國傳統武術!
而且不是她說,哪怕她從沒練過,可畢竟是自己國家的東西,聽還是聽說過的——哪門傳武不是要從小練起?
還得是從不間斷地一直練,十幾幾十年下來才能小有所成,而她……她都能用它殺人了啊!熟極而流,就如身體本能那樣,在她沒有熟練掌握擒拿術的時候,八卦掌就是她自衛反擊的本能啊!
臉上挂着無所謂的笑,眼中卻失去了高光,淺金色發的俊俏男人雙手插兜慢慢往外走着,而另一個淺金色發的男人卻悄無聲息地跟在她身後,直到出了這處隐蔽的所在,才一把拉了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了那輛熟悉的白色馬自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