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朝霧熏表情平靜,可諸伏景光卻很敏銳地發現,自己女朋友的情緒其實糟糕透了。
他倒也不打擾女孩兒發呆,隻默默踩着油門,把車速提到了道路上限,沒多久兩人就回到了一戶建。
小Gin自己一個人等了許久了,見這倆回來,就拿一雙暗綠色的眸子默默地望着他倆,指望倆黑肚子能有點良心不安。
不過都說是黑肚子了,怎麼可能良心不安嘛對吧。
朝霧熏盡管心情很糟糕,可看到如此可愛,還會眼巴巴望着他們的小狼崽兒,還是忍不住彎起了唇角,露出了一個真心的笑容,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頓Rua,Rua得白發少年大聲抗議,卻隻是嘴上喊得大聲而已,躲避的動作都是象征性的,裝得極不走心。
貓眼男人敏銳地發現女朋友的情緒略有好轉,就也同樣露出個真心的笑來,他打開冰箱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發現存貨沒了,于是撸起袖子,就着冰箱裡原有的食材,做起夜宵來。
對于諸伏景光來說,料理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所以很快,他就沉浸在廚房的流理台邊,完全沒再去管客廳裡打鬧着的姐弟倆了。
倒是這姐弟倆,見眼看要有好吃的了,就已經停止了打鬧,一上一下兩個腦袋從廚房門邊伸出,同樣瞪着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同樣的一臉好奇——就像主人忙碌時,家養的兩隻偷窺的貓貓。
諸伏景光對視線自然是很敏感的,本能的就瞟過去了一眼,一看之下,差點沒笑出聲來,于是一雙貓眼裡盛滿了溫暖的笑意,聲音溫柔道:“要一起來嗎?有人幫忙的話,還可以再烤一箱點心?”
兩隻貓貓各自歡呼一聲,就沖進了廚房先洗了手,很快的,廚房裡就充滿了歡聲笑語。
沒一會兒,三人各捧着一個碗,坐在餐桌邊各自嗦粉,而烤箱聲嗡嗡地,正在烘着一爐杯子蛋糕。
同樣是酸辣粉,白發少年是加酸加辣的,吃得他一臉滿足,朝霧熏卻照例心疼起了他,尤其是跟偵探事務所裡那隻又饞又懶的暴躁鹹魚一對比,就更加心疼面前這隻白毛小狼崽兒來。
但心疼也沒法子,他的味覺系統已經被破壞,哪怕有經營遊戲裡的黑科技,想要恢複的話,也仍然需要漫長而持續的治療過程。
……怎麼說都得先等組織垮掉之後了。
吃完飯,女孩兒照例被趕出了廚房——一大一小兩個男人都心疼她,不讓她做洗碗打掃的活兒,這時候白發少年才悄悄問貓眼男人:“姐夫?我姐她咋了呀?誰惹她了?我看她特别不高興的樣子。”
諸伏景光笑了笑:“我也還沒來得及問呢,等會兒關起門來好好問問。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你姐這個人你還不知道嗎?怎樣都不肯吃虧的。”
“這倒是。”白發小少年暗綠色的眼睛彎起,笑得開開心心:“要是真有人能欺負了她,她也還有我們在呢。”
情侶倆都沒跟白發少年透露行動的安排情況,這樣子他演起來能輕松點。反正到了時間,直接帶他過去就行,不管在組織裡時是什麼樣子,至少在他倆面前,這小狼崽兒是挺乖的。
等到了入寝時間,諸伏景光把卧室門一關,果然就開口問起了自己女朋友。
女孩兒沒有試圖隐瞞,畢竟要是她真想隐瞞的話,之前也就不會那麼情緒外露了。
她趴在男朋友寬厚的胸膛上,微閉了眼睛默默充電,一臉的可憐兮兮。
諸伏景光倒也不催她,他畢竟是了解自己女朋友的,看就知道這女孩兒是打算說的,現在隻不過是在醞釀情緒。
他這會兒倒是淡定,可女朋友一開口,這男人立刻就淡定不起來了。
“景……”女孩兒期期艾艾:“我朝霧熏這個身份,是勢必得真死一次了。”
貓眼中的藍色驟然加深,男人語氣危險:“……真死?”
女孩兒閉起了眼睛,逃避着男朋友刺人的目光:“是的,就連基因都要改變的那種真死。”
諸伏景光聞言冷靜了下來,他想了想自己女朋友的神奇之處,剛剛被狠狠攥緊的心髒這才恢複了正常的跳動頻率:“是之前得知了什麼情報?能告訴我嗎?”
女孩兒蹭着自己男朋友的胸膛點了點頭:“就是打算告訴你的。”
于是她開始講,從岸本清人開始說起。
“那時候他的身份,是遊離于G組織周邊,靠着賣情報生存的散人情報販子,當然了,我現在才知道,實際上那時候他是CIA的線人,說是給組織賣情報,恐怕是在順勢收集組織的情報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