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說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況且日本那邊情況更加緊急,朝霧熏抓狂了兩下就幹脆丢開了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付喪神,專注地盯起了操作台,看日本那邊圍捕朗姆的現場情況。
波本、蘇格蘭和King都是用槍的好手,可最初的突進卻不是由他們先出手。
孩子模樣的短刀付喪神都是突襲的好手,隻一瞬之間,留在爛尾樓外面守住出入口的五個組織成員就已經捂着喉嚨紛紛倒地,至死都沒發出一點聲音。
波本跟蘇格蘭緊皺眉頭,雖然他們也知道熏的正義有點極端,可在這之前,那女孩兒是不會如此随意地就開殺戒的,更不會命令自己的屬下殺人。
他倆是知道這些孩子的底細的,都是刀化人形,會毫無心理負擔地殺人一點都不奇怪,可他們會毫不猶豫地出手就要人命,沒有自己主人的命令,是根本不可能的。
問題是,至少樓下守着的這幾個組織成員是完全可以活捉的,隻要操作得好,别讓上面的太快發現就沒問題。
波本灰紫色的眼睛看了一眼表情莫測的蘇格蘭威士忌,心裡冒出了些不妙的預感……熏她,是出什麼事了嘛?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真正毫無心理負擔的King這時一馬當先,攥緊了左手的槍,就悄無聲息地上了樓。
赤井秀一心下沉沉,他所在的狙擊點正對着爛尾樓的出入口,剛剛那一瞬的兔起鹘落他看得清清楚楚。
那些孩子裡的其中兩個,正是那天,被朝霧熏帶去陪伴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一起在遊樂園玩的兩個小男孩,那時的他們,可都是一副天真可愛的樣子……不對,哪怕是現在,剛殺完人的時候,他們也依舊天真可愛。
——居然培養出了如此恐怖的殺戮機器……朝霧熏,她到底是什麼身份?
可與波本一樣,赤井秀一也無法在如此緊急的時刻騰出心思去想這些有的沒的,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裡的不妙預感,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行動上。
上樓的時候波本已經下定了決心,樓上的情況,跟出入口附近的情況是不同的。進去樓裡之後,他們與對面的數量對比是三比六,還有一個連前任琴酒都能活捉的熏都對付不了的影鬼在,如果不下狠手的話,這次的任務很難成功。
所以紅方的三人剛一冒頭,對面的三個組織成員就中槍倒地,等開第二槍的時候,剩下的三人隻有一人中槍,還不是中在要害。
可戰力對比一下子就颠倒過來,因為就在第一聲槍響時的那一刻,兩位脅差少年猝然拔刀,卸了朗姆的兩條手臂,接着眼也不眨地從爛尾樓的破窗跳下,三樓的高度對他們來說好像根本就不算什麼。
所以影鬼也根本沒有辦法在第一時間回擊紅方的三人,因為他正舉槍沖着身在空中的兩個少年一一點射。
可兩位脅差少年對此卻早有所料,他們淩空轉身,刀光如匹練般在空中一閃而逝,隻在人的視網膜上留下一道雪亮的殘影。
兩聲脆響,子彈居然被劈開了!
影鬼大吃一驚!這種事情雖說給他一把刀他也能做到,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跟被當做擋箭牌的人偶那個來曆不明的詭異貨色不同,他可是意大利G組織最成功的作品,而那兩個少年又算什麼!
這時候卻也沒法再補兩槍了,因為突襲上來的那三個人,已經開始了第二輪的點射。
影鬼身形敏捷地微微一躲,毫厘之間躲開了沖着他來的兩顆子彈,就立刻轉身,舉槍回擊。
僅一個照面,他就已經孤軍奮戰,估計還腹背受敵。
——他帶着一起上來的四個人,其中三個已經被放倒在地,毫無聲息,生死不知,而第四個剛剛倒是躲了一下,可也仍然肩膀中槍,還是慣用手右邊的肩膀中槍,這時咬牙躲在一根柱子後面,正在一聲不吭地給自己包紮傷口。
而他的保護目标朗姆……不是他說,真的拉啊。
但話又說回來,既然那兩個少年甚至可以淩空劈開子彈,那麼卸掉朗姆的兩隻手臂,肯定也是輕輕松松,所以……這也算不上拉?
但不管怎麼說吧,現在的情況真是糟糕透了。
所以他要不要跑呢?從出實驗室開始,他的處世宗旨就已經定下了——絕不給絕境中人做陪葬!
以他遠遠高于常人的身體素質,一旦被抓被控制,那麼下半輩子暗無天日的實驗室生活就已經在他面前等着他了,所以他不能被抓,所以,一旦自己認定的被保護人陷入絕境,就一定會被他放棄。
可是朗姆……他連續三槍壓下了對面的火力,抽空用眼角瞄了一眼已經從肩部被削去兩條手臂,臉色慘白地倒在地上,滿臉冷汗的殘疾男人,就見他用牙齒将自己的手機挪動到合适的位置,舌尖點擊密碼解鎖了屏幕,就用舌頭操作着智能手機,選中一個号碼撥了出去。
手機鈴聲響起,遠在美國的朝霧熏看了眼并排擺在她面前的四部手機,辨認了一下亮起來的那一部是屬于誰的,就調整了喉部變聲器,接起了電話。
“Rum。”清朗微啞的少年音響起,一點都不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朗姆強忍疼痛:“Gin,你現在在哪裡?”
少年音帶上了點不耐煩:“你這是明知故問啊,我們既然要走了波本,你就該知道我們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