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被關多久,朝霧熏就被“召見”了,這讓她感覺不太對,好像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在她視線之外的地方悄悄地發生了。
但她心裡想得很清楚,不管她不知道的那件事情是什麼,現在都不是想那些的時候。
審訊室内的對講機響了,傳出的是變聲器的聲音,但學過配音的人都知道,小孩子、年輕人、壯年人跟老人,在為這些角色配音的時候,都是需要注意不同的發音特點的,所以,哪怕對方使用了變聲器,可就朝霧熏聽來,說話的這一位,妥妥的是個老年人。
但這也并不是什麼新鮮情報,畢竟,在蘇格蘭威士忌升職的時候,就是那一次他得到博萊/塔的時候,也是從一位老人手裡接過的那把槍。
所以女孩兒不動聲色,仍是擺着她一貫的鹹魚姿态,無可無不可地聽着對講機裡傳出來的聲音。
“朝霧熏,告訴我,你想要什麼?”老人說話做事毫不拖泥帶水,開口就直擊重點。
女孩兒眨了眨眼,一臉無趣:“嘛,當然是做個名律師——這一點我差不多都要達成了,但我想要功成名就,想賺到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為此我甚至真的好好地上完了四年大學,還天真地想要一邊工作一邊去讀研究生。可惜啊,看樣子想要的這些都不太可能實現了。”
“是因為組織嗎?”變聲器的聲音再次響起。
女孩兒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表情極其嫌棄:“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都多久沒回律所上班了!再加上前幾個案子都很不巧地雇主被抓,我本來隻是想要歇幾個月緩一緩輿論,誰知道這一緩就直接緩進了組織裡呢!”
“所以你想方設法的摸魚?是在向組織抗議嗎?”老人的話音裡聽不出什麼情緒,但對于這一點,朝霧熏也并不在意。
女孩兒身體後仰,直接躺平在了又窄又硬的闆床上,還展開身體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回答問題時的語氣十分惬意:“不,我隻是想引起你們的注意而已。私以為,我作為律師界的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還是要比做一個普通殺手對于組織來說要更有價值得多。”
“哦?你很有自信嘛。”變聲器的語氣中也露出了點饒有興緻。
“因為我的成就是明明白白擺在那裡的,已成事實的東西,不需要我本人再多推銷。”女孩兒笑得極其自信:“況且事實上我也并沒有打錯算盤不是嗎?你們這不是就此事來接觸我了?”
“所以你其實并不排斥進入組織對嗎?”變聲器繼續提問。
“當然不,但這也講究一個時機,早了晚了都不合适……事實上,現在這個時機也并不合适,畢竟現在我在沉寂期。在我的估算中,等我再接一個案子,趁熱進入組織才是最好的。”
“原來你打的是這樣的主意……所以說,你是很早之前就已經打算好了要跟組織合作了?”變聲器依然沒什麼情緒。
“那是當然的吧?畢竟蘇格蘭威士忌跟波本威士忌都已經主動湊到我跟前了不是嘛?我又完全放不下他們。再說了,組織本來也是個萬裡挑一的合作對象,這不是一舉多得嗎?”女孩兒回答得理直氣壯。
“可是那樣的話,你不進入組織,隻跟組織合作,豈不是更加方便些?你是知道的吧?組織是準進不準出的。”變聲器聲有些疑惑。
“我男人是組織的骨幹成員了,那麼不管加入還是不加入,我都是跑不掉的呀?所以還不如幹脆加入呢,這樣的話,在我想男朋友的時候,就不用顧忌着他在做組織任務而不敢去找他了。”女孩兒撇撇嘴,話說得極其無所謂。
“……所以波本呢?”變聲器的語氣忽然有些古怪。
“什麼?”女孩兒有些疑惑:“波本怎麼了嘛。”
“你隻說想念男朋友的時候,可以去出任務的地方找他,這說的是蘇格蘭威士忌吧?那麼波本呢?”變聲器的語氣更加奇怪了。
于是女孩兒的表情也忽然奇怪起來:“你這是……在八卦?”她的語氣十分不可思議:“八卦都當面八卦到當事人臉上了?”
但也沒等對面說什麼,女孩兒就笑了起來:“行叭,誰讓你有這個便利呢?——波本的話,當然是他來找我啊?他的時間要自由得多不是嗎?”
“所以……”變聲器的聲音這次是根本都不掩八卦的語氣了:“波本是完全沒希望的對吧?你就任由他一直在你屁股後面追?”
“怎麼會呢?”女孩兒對着監視器的方向俏皮地擠了擠眼睛:“波本跟我會怎麼樣,得看他跟蘇格蘭威士忌的博弈結果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