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女孩子剛一進卧室,就敏銳地感覺哪裡不對……她的眼睛迅速一掃室内,就毫不猶豫快步走向了卧室的窗戶。」
「推窗往外一看,正跟趴在旁邊窗旁的淺金色發男人對上了視線,這男人隻稍一愣怔,就立刻軟下了表情沖她乖巧地笑,一邊還用一隻手指比在唇邊,示意她别出聲。」
「——如此的理直氣壯!喂喂!你在趴的,是我家客廳的窗子好吧!女孩兒有點無語,卻也因為這人的身份以及他表現出的親近态度,實在對他提不起戒備來,于是稍想了想,就完全敞開了卧室的窗,沖他勾了勾手指退了回去。」
「沒幾秒,淺金色發男人就輕而無聲地應邀進入了卧室,并在這家的女主人允許下拿出了一個微型監控裝置塞在卧室門縫底下,打開了随身背着的筆記本電腦。」
「女孩兒無聲地歎了口氣,認命地揉了揉自己腦袋,就打開了卧室裡的小冰箱,拿出了點喝的招待客人(?),自己則站在淺金色發男人身後,手撐住他坐着的化妝椅的椅背,看向了放在梳妝台上的筆記本電腦。」
「能感覺到這看起來乖巧的男人身體有微微的僵硬,不過女孩兒并不在意,因為她男朋友肯定告訴了對方她以前的身份,這人又沒跟她接觸過,怎麼可能信任她?信任一個意大利黑手/黨跨國組織裡的殺手?怎麼可能!」
「可事實是,這男人在僵硬了一會兒之後,還是慢慢放松下來,感覺上是努力在告訴自己她是安全的……」
「女孩兒忍不住了,她湊近了男人的耳朵小聲說:“我以為你會對我保持戒備……喂!這也太不謹慎了吧?你這樣子遲早曝露啊!”」
「淺金色發男人的身體再次瞬間僵直,等他轉過頭來,臉上已經挂上了無辜的笑:“嗯……什麼曝露?”」
「女孩兒一臉慘不忍睹地看着對方徒勞的掙紮,忍不住重重地歎了口氣:“所以你難道就從來都沒想過,蘇為什麼會把FBI卧底的消息告訴你呢?對他來說,直接跟琴酒說不是更加方便快捷?”」
「淺金色發男人的表情有點勉強了,這種事情他當然不可能從來沒想過,而且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前,他就已經在懷疑自己的幼時好友早在剛與他照面的時候就看破了他的身份,可是……他是真沒想到,他的好友會把對他來說攸關性命的消息告訴自己的女朋友。」
「這讓他覺得不可思議又有些挫敗,不可思議是因為這些天的觀察下來,他發現他的幼時好友是個極通透的聰明人,對組織也未必有什麼忠心,可這樣的蘇格蘭威士忌居然是個戀愛腦,這讓他真的很難接受。」
「而挫敗的話……原來在他的幼時好友心裡,他的性命并不是一件特别重要的東西咯?随意就可以告訴與組織不相幹的人。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女孩兒與組織毫不相幹,那麼……他在他心裡還算有些分量?至少沒有告訴與組織相關的人啊。」
「内心複雜無比,面上倒是掩飾得挺好。不過女孩兒并沒有去看他的反應,在之前的那位卧底先生那裡她就已經吃到教訓了,不要看他們的反應,就憑她的道行,是很難看出什麼的。」
「于是她猶豫了一下,憑着猜測直接開口了:“你是不是在想,是蘇把你出賣給了我?如果你真是這麼想的,那我可真為蘇悲哀,畢竟在我猜出你的身份的時候,他還特地叮囑我不要洩露呢。”」
「波本:!!!」
「他表情都差點繃不住,但還是頑強地堅持住了,隻不過在這種時候,哪怕這男人巧舌如簧,也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好。」
「但承認是不可能承認的,萬一這是個套,那他就完了,不管情況惡化到何種地步,隻要打死不認,就仍有轉圜的餘地。」
「可女孩子明顯也不是想聽他承認什麼或者狡辯什麼的,她會這樣說,隻是因為:“至于我是怎麼看出來的——哪怕你對我這個組織外的無關人士沒什麼防備,可看着我的時候也不該是那樣居高臨下地憐憫。這是個教訓,你要記住了,這次是我,不會出賣你,可等你再有下次,那就不好說了,而蘇一定不會坐視你死在組織裡,可你如果曝露,他又插手你的事,很可能連他自己都很難保住。波本,你記住了,你的命可不隻是你的命那麼簡單,你要更加謹慎才可以。”」
「而這個時候,客廳裡的交涉也已經告一段落,FBI卧底的情商極高,他當然不可能跟面前這個妥妥的組織成員說,他女朋友為了能在他有危險的時候撈他出來,決定重新與之前合作過的FBI繼續合作,這樣說等于在明晃晃地挑撥人家情侶倆之間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