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坐在車子裡閉目養神,事實上,這輛車子他今晚按照自己老婆的要求開到了這個位置之後就沒再動彈過。
所以,在這種時候,這一輛離賢橋車站還有将近一站路的車子裡面,已經隻剩他一個了,他那不安分的老婆想就知道找刺激去了,而幼馴染的話……當然是帶着公安副手跟SAT,去逮那幾個狙擊手了。
所以他能怎麼辦?曾經的卧底組三人裡面,隻有他的性格最穩,所以這種時候,當然也隻能由他來跳脫出所有行動之外,默默觀察,做大家的最後一道保險……順便居中調度。
這時候就是,這個看起來一直閉目養神着的男人,其實是在持續關注着自己老婆那邊的情況,眼見得女孩兒已經曝露,他立刻聯系到了自己的幼馴染:“動手吧。”
對面傳來一聲輕笑,讓他的心裡重新又升騰起了些許惱怒的情緒,但那個可惡的家夥畢竟是很了解他的,就在他将要皺緊眉頭的時候,對方忽然正經了語氣,回複了一聲“收到。”
于是貓眼男人重新穩了下來,就在他打算挂斷電話的時候,對面忽然又傳過來一句話:“對了,King剛剛全副武裝地進去了,你要不要提醒一下薰?”
諸伏景光:……
貓眼男人無語了一下,想了想自己老婆對上他的那位大舅哥時那種無言的慫,還是無所謂道:“提不提醒都一樣吧?我想你能明白我說這話的意思。不過,賢橋車站的消息到底是誰出賣給King的?不會是你吧?zero。”
“是我。”淺金色發男人的語氣十分愉悅:“我就是不想她太過涉險,況且……事後她折騰我的話,對我來說也是另外一種享受。”
諸伏景光:……
貓眼男人無奈扶額:“zero你……真的沒覺得自己越來越奇怪了嗎?”
對面他的幼馴染卻放肆地笑了起來:“有嗎?我隻覺得,我是越來越沒有顧忌了,現在看來,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有一點我能保證,我會時刻注意,不會讓這變成一件壞事的。”
貓眼男人歎息着挂斷了電話,想了想還是給自己老婆操作台上發過去了King的消息。
然而他這時候才發過去,卻已經晚了,本來zero告訴他這個消息的時候就是押了又押,把那句話直接放到了臨挂電話的時候才說出來,就這他倆還在電話裡拉扯了幾句,等挂斷電話他再發消息,可不就已經晚了嘛。
所以他一個消息發過去,老婆那邊卻沒有半點回複,這個時候的詹霧熏,已經被King逮住,強硬要求她别來拖後腿。
都已經架起個機/槍對準了關上的信箱房間門,眼看着從那扇門的縫隙中冒出的煙越來越多了,詹霧熏的情緒也越來越高昂的時候……被她異父異母的親哥哥直接截胡。
可想而知,抿着嘴極不甘心卻隻能慫慫往外走的詹霧熏,在這個時候收到了老公的消息,會是個什麼心情。
不過确實也是因為過了一輩子了,這種場景着實眼熟,詹霧熏不用過腦去想,就很明白這一次絕對又是zero坑了自己還把鍋甩給自己老公,所以不但沒有遷怒老公,反而咬牙琢磨等事情過了要怎麼折騰zero。
等走出賢橋車站,詹霧熏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外面的戰鬥已經率先結束了——zero的布局能力經過一世的曆練,已經堪稱頂尖,頂尖到什麼程度呢?就日本公安那麼個素質,他都能把他們帶起來。
于是女孩兒可不更覺得憋屈?感情這一回的行動,她哪頭都沒撈上?
幸好老公的體貼安撫了她的情緒,就在這女孩子站在車站外面的路邊,盯着腳下幾個彈孔正在默默運氣的時候,她老公開着那輛随便搞來的車子停在了她的面前。
車窗降下來,露出貓眼男人溫柔微笑着的臉:“走吧,熏,我們回家。”
女孩兒于是慢慢微笑起來,原本糟糕的情緒也很快地上揚,等她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座,趁着老公給自己系安全帶的空檔開開心心地投入他的懷抱時,已經又恢複了一貫以來高昂的情緒。
這次的行動無疑是成功的,還成功得很有些詭異——琴酒和伏特加的四肢全被打爛了,嗯,被機槍打的。
看着King一如既往窩在懶人沙發上時露出的懶洋洋的表情,詹霧熏張開嘴又閉上,張開嘴又閉上,整一個欲言又止表情包,最終也真的欲言又止了。
——她總不可能現在去問她那可怕的哥哥,對着這邊的伏特加開槍的時候,他有沒有想起之前被他自己一槍爆頭的那個,完全屬于他自己的伏特加。
還有啊,他把那倆的四肢全打爛,是不是因為想起了當年他自己的四肢被她全打爛的過往……這種話她能開口問?她敢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