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霧熏一雙狹長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了,不僅如此,還眼球爆凸。
看着兩邊不知何時起已經不再看他,隻互相瞪着,并且越發兇狠地往他嘴裡塞烤肉的倆母暴龍,倒黴蛋後知後覺地發現,不知不覺間,他早已失去了作為人的意義,成為了一個字面意義上的工具人。
感受着根本不能再裝多一點,馬上要被塞吐了的倒黴胃囊,看着對面已經撇開臉去默默吃東西,不忍心再看他的襯衫零,詹霧熏決定自救。
他艱難抽出被兩個彪悍女子一人一邊抱得緊緊的倒黴胳膊,同時擋住了兩邊塞過來食物的手臂,頂着兩邊詫異看來的目光,臉上擠出(?)一個春風拂面的溫柔微笑。
“别光顧着照顧我啊。”他笑得真誠極了:“午飯時間都要過去了吧?餓到你們我會心疼的。”
一邊說着,他一邊向前挪了挪,稍微掙脫開了兩邊的鉗制,伸手拿起了從沒有用過一次的自己的筷子,跟烤肉夾子,一邊上手擺弄着烤盤上的烤肉,一邊笑得越發溫柔:“我來烤吧,你倆抓緊吃一點,尤其zero,你下午還要繼續戰鬥呢不是?不及時補充體力會很辛苦的吧?别讓我心疼啊。”
眼看自己老婆要炸,他及時補了一句:“蘇也是啊,我們的購物才做了一半,吃完飯繼續約會啊?”
兩邊頓時就安靜了,還都在臉上挂起了醉人的紅暈。在對面襯衫零震驚且佩服的露骨目光中,也同時在周圍吃完了不走就是賴在座位上盯着他們的一大群公安越發險惡的目光圍毆中,狐狸眼帥哥面帶微笑,效率極高地把桌上剩下的所有食材全挨個挨個烤了,并且一邊一份,不偏不倚地分到了兩邊的餐盤裡。
——成功逃生!逃離了被烤肉塞爆的悲慘命運!撒花~~~
詹霧熏心中慶幸,還拿眼神隐蔽詢問要不要給對面留點東西——雖然襯衫零之前一直在默默地吃,可是處在兩方交戰的夾縫裡,她能用到的烤盤面積小得可憐。
襯衫零感動于他的體貼,臉上頂着個幸福滿滿的貓臉表情包夾走了好些他烤好的東西。
諸伏景光/zero:←_←
這下是真的偃旗息鼓了,别叫其他小妖精漁翁得利了呀~~~
襯衫零:???
确實是年輕,等掃光了整桌的食材,把身邊的三個大美女全喂得捂着肚子不想動彈的時候,詹霧熏之前撐得難受的胃已經好受多了。
于是桌子上唯一的男人去收銀台結了賬,帶着自己老婆跟之前買了一部分的購物成果,與對面的兩個警察廳公安告了别。
夫妻倆先去了不遠處的超市地下停車場,打算把之前買好的東西放回到車上,就在周圍一個人都沒有的安靜的停車場裡,諸伏景光看着背對着她開車門放東西的帥氣男孩子,心中難過地攪起了手指。
“熏,我……對不起,剛剛沒有顧忌到你。”她的聲音難過極了,這是詹霧熏從未從男性的諸伏景光那裡接收過的情緒。
所以他詫異地回過頭來,看着目光盈盈的貓眼女子,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她:“不用道歉,那是我的問題,不能給你足夠的安全感。”他低下頭去,珍惜地親了親老婆的額頭:“你明明是那樣殺伐果斷的人啊。”居然也會為了争奪他的注意力,做出這麼……難以用語言形容的事情。
過了這一會兒,他也想通了。也許在中國,男人忽然變成女人,隻是會覺得平時生活更辛苦了一點,工作時需要更加努力一點,生理期時得咬牙堅持……隻要不涉及到嫁人生孩子,那麼當事人不會覺得生活有天翻地覆的不同。
可在日本,男人跟女人,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物種——女人被社會大環境無所不在地壓迫着,從所有能夠想象與不能想象的方向,無孔不入地逼迫着她們嫁人然後成為她們該成為的,男人的附屬品。
在日本,女人隻是個東西而已,當她們的愛人面臨着無法拒絕的桃色/誘惑時,不管是真心付出了自己全部的女人,還是嫁人隻為了自己口糧的清醒女人,都隻能使盡手段挽回愛人的心,順便盡力打壓勾搭自己愛人的讨厭鬼,而根本無法潇灑地要求分走财産然後離婚。
——那些離婚的女人們,尤其是離婚帶娃的女人們,大多都已經墜入深淵中了,相比起辛苦還賺不到糊口錢的普通工作,果然還是風俗業的工作更能讓她們輕松一些地活下去。
隻不過……蘇跟zero的情況還是不一樣的吧?他應該給了她們相當程度的安全感,所以兩邊鬥到後來,都已經完全忽略了他,因為她們潛意識裡非常清楚,詹霧熏是不會因為這些就生她們的氣的。
所以,他可愛的老婆才會那麼難過,因為她隻是一時上頭而已,就忽略了最在意的愛人。
聽他這麼說,諸伏景光語氣懊惱,更加用力地抱緊了心愛的丈夫:“不是的……就是我的錯。熏,我以後都會注意這一點的,畢竟,比起zero來,我的勝負欲原本是沒有這麼強的啊。”
詹霧熏笑得更加真心了:“是啊,因為你愛我嘛。”他親了親羞赧地把腦袋埋在他懷裡的老婆的發頂,聲音極缱绻地湊去了老婆耳邊:“我也愛你哦,親愛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