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手抹去眼角的淚水,垂眸掃了一眼尚還平坦的小腹,嘴角的笑意不由得深了幾許。
一夜無夢,第二天,舒禾如昨天一樣帶着兩個人去了延禧宮,和惠妃交流了一上午京城時興的秀樣。
舒禾估摸了一下時間,覺得差不多了,放下手中的秀樣,對着惠妃憨笑道:“額娘,兒媳有些餓了,能在您宮裡面用頓午膳嗎?”
說話時,舒禾特意在午膳上加重了語氣,表明自己想吃的并不是那些幹巴巴的糕點,而是熱乎乎的飯菜。
而惠妃則是愣了一下才笑着回道:“自然是可以的,翠宛,去禦膳房報菜,報完後就等在那,做好就立馬提出來,可不能餓着咱們大福晉喽。”
“額娘~您就别打趣我了。”
“喲,這還害羞了,行了,我讓翠蕊帶你去胤褆之前住的地方休息一會,等膳食來了再着人去叫你。”
聞言,舒禾對着惠妃甜甜一笑,“那兒媳就先下去了。”
“嗯,去吧。”
舒禾一路被帶着來到偏殿,進了一間充滿孩童意趣的房間,透過這些痕迹,好像還能看到曾經在活動的身影。
掃視房間時,舒禾在角落突然發現了一隻馬球,發現馬球的原因很簡單,它和這間房内的其他東西,完全像是兩個次元。
其他的孩童玩具都很舊,充滿使用痕迹,而這隻馬球,卻很新。
一個滿是舊物的房間出現這種情況,一般分為兩種情況,一是這隻馬球入門時間很晚,小時候的胤褆來不及玩,二是這隻馬球上有不為人知的故事,讓它的主人舍不得玩。
舒禾走到角落撿起地上的馬球,放在手中端詳片刻,又将馬球放了回去。
有沒有故事的和她關系不大,她隻是在這休息一會。
這一休息就是半個時辰,跟着前來叫人的翠宛走到偏廳,隻見偏廳内不小的圓桌上擺的滿滿當當。
興許是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麼口味,桌上各個口味的飯菜都有。
舒禾瞟見飯桌中央的那條魚,眼神閃了閃。
按照規矩,她身為兒媳是需要給惠妃布膳的,但是她剛拿起筷子,就見惠妃對着她招了招手手,示意她坐到身邊。
“額娘?”
“你也是别人家嬌養長大的女兒,沒道理到了宮裡就要幹這些伺候人的活計。”
惠妃嘴上這麼說,心裡面卻道:這讓兒媳布膳本就是磋磨人的,讓胤褆那個混小子知道了,還不得跟我鬧翻天啊!
舒禾聽到惠妃的話愣了愣,沒想到惠妃的思想這麼先進,要知道就算是在現代,也有不少婆婆磋磨兒媳的。
不過要說多感動,那是沒有的,她們兩個現在之所以能這樣相處,都是看在胤褆的面子上。
換言之,惠妃如此對她,一大部分因她胤褆福晉的身份。
即使有一小部分因她本人,那一小部分也是随時可以抛棄的。
想到這裡,舒禾不由得感慨,血脈親緣,當真是一把利器,居然能夠讓兩個本來素不相識的人和諧相處。
心思百轉,并不耽誤舒禾明面上演戲,低頭露出一抹溫婉的笑,軟聲道:“謝額娘體恤。”
“道謝什麼的就免了,來,嘗嘗這道酥骨魚,我平常啊,最喜歡的就是這道菜。”
惠妃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指了一道自己最喜歡的出來,布膳的宮女聽到了,用公筷夾了一筷子到舒禾的碗中。
“兒媳素日裡面也喜歡吃魚,今日得了額娘推薦,可真是要好好嘗嘗這道菜了。”
說完,舒禾立馬低頭,唯恐遲一秒臉上的笑意就遮不住了,她剛還在想要怎麼不着痕迹的演出孕吐,惠妃就給她送了塊踏闆過來。
撚著夾起碗裡面的酥魚送到嘴邊,腦海裡面還在構思怎麼演,身體卻已經下意識做出了反應。
“嘔……呃……”
這一突發狀況,不僅把正在吃飯的惠妃弄懵了,就連準備好演戲的舒禾都懵了一瞬。
不是,她都還沒有發力,這表演就結束了?難不成她還有未發掘的演戲天賦?
不一會舒禾就明白了,她是丁點天賦沒有,全靠真實,因為她是真的開始孕吐了!
桌上的飯菜已經撤了下去,但是空氣裡面還殘留着飯菜的香氣,這股香氣落到其他人鼻子裡面,隻會誘發食欲,落到舒禾鼻子裡面,隻誘發了嘔吐的欲望。
一行人緊急換到正殿,舒禾坐在雕花椅子上,面色蒼白的捧着一個痰盂,時不時幹嘔一聲。
惠妃則是焦急的在殿中走來走去,依她生胤褆的經驗來看,舒禾這樣,十有八九是有了。
但沒有太醫診斷,到底心裡面凸起來一塊,讓人擔心希望落空。
“翠蕊!去看看太醫怎麼還沒來!”
“是!奴婢……”
“娘娘、娘娘……呼,太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