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向金南俊，金南俊笑了笑也不接話。

“我說前輩們，我還沒答應呢。”張雲欣蹙了蹙眉。

“來都來了。”金南俊說。

來都來了。

這，真拒絕不了。

張雲欣莫名吞下許多未出口的話，還是跟上了。

三人來到一間小型會議室，進去的時候闵熙珍已經在裡面了。

看着那雙眼睛，不知道怎麼，緊張的情緒蔓延而上，張雲欣下意識就往更熟悉一點的金碩珍身後退了兩步。娜榮歐尼還說不來，要她自己嘗試，早知道她就該硬拉着人來。

還沒醞釀好心情，面前的金碩珍直接給她指了位置要她過去坐，然後自己和闵熙珍打了招呼。

張雲欣趕緊有樣學樣，說着他指的地方坐下，禮貌挂起微笑。

“你學過走路？”闵熙珍微微側首看着張雲欣，從門開的那一刻她眼睛就沒離開過張雲欣，所以她的表情也好動作也好全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今天就是想了解張雲欣的，所以有什麼想問的自然就問了。

“算是。”張雲欣答，“中國舞是要有體态的，另外的……我有觀察空姐和模特的走姿，刻意模仿。”

刻意模仿但不同，她隻是為了即便走快被拍到也能更好看，所以大緻觀察了一下。

說出原因後，就見闵熙珍挑了挑眉撐起下颌，“我之前就見過你。”她說。

張雲欣思索了一下，“葬禮上？”

除了這唯一的交集，她想不起來還有哪裡能再見到闵熙珍的。

“不是哦，是有次你離開她家，我正好去見她的時候，遠遠見過一眼。”闵熙珍這樣說，大家卻都知道她說的那個人是誰。

張雲欣點了點頭，沒什麼反應。

“你說為了方便粉絲成片學了走姿，那還學了什麼别的？你語言能力是不是挺強的？”

看來是大概了解過她的，張雲欣得出結論，總結了一下，“中文、韓文、英文和日文正常交流沒問題，因為興趣學了點泰語、西語和法語，大緻聽懂一點，說不了幾句。”

聽到這裡，連金南俊都小聲感歎了一下。

闵熙珍好像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翻了翻手中幾張a4紙，又問“你還學過平面設計？”

說到這，張雲欣才恍然闵熙珍對她的興趣是哪來的了，看着那幾張瞥清的關于pristin的幾頁紙，她點頭“一點，為了專輯。”

這其實是沒辦法中的辦法，出道初期pledis的那些策劃，她基本看不上眼。但是想要自己去找人合作，還是得懂一點。

“聰明的孩子，怎麼都讓方時赫遇見了。”把自己想知道的問了，闵熙珍一句話總結，笑着同旁邊的金南俊說。

感慨完，直奔主題。

“看了Hot desert，又問了他們，”指了指金碩珍，闵熙珍繼續說，“我覺得我們兩個應該很合得來才是，但還是要問問你的意見。”

“Hot desert我很喜歡，聽說原版其實是中文歌？很好奇你是怎麼過渡東西方的古典風的。還有你們組合的‘夢核’，也是你做出來的。”

完全肯定地陳述着張雲欣的制作經曆。

“但是我還比較好奇，”闵熙珍，“能感覺到你想嘗試轉型，但是近幾張專輯也确實沒什麼聯系，pristin從出道到現在的專輯也不是完整一線的，隻是很符合你們的成長路線。怎麼會這樣？”

張雲欣對此頗為無奈，她聳了聳肩，“歐尼說得沒錯，pristin現在的音樂标簽是我親自操刀出來的。要是按照韓成洙社長給我們指的路子，早該解散了。”

一直知道張雲欣在pristin中起到的作用非同小可，真的切實聽下來，金碩珍和金南俊還是不免為此驚訝。

尤其是金碩珍，更加明白了張雲欣那些壓力究竟從何而來。

她今年才二十二歲吧？

而張雲欣，對這些全部平靜地接受。或許也不是，但她的表現，就是遠遠超脫同齡人的冷靜。認真地做着自己想做的，無論如何也不會停止。

她能比波斯菊生長得更好。

……

和闵熙珍的交流沒有用多久的時間，但也絕對讓張雲欣受益匪淺。雖說闵熙珍大概不會同她有太多合作，但能抓住一點也是好的。

已經走出來的張雲欣看了眼時間，心情很是不錯地問，“碩珍哥？南俊哥？”

她跟到兩人身邊，“兩位有空嗎？我請你們吃個飯吧！”

“這麼突然？”金南俊說，以他對coca的認知，coca應該很難和人迅速親近起來才是。

張雲欣搖頭，“請親故吃飯，順便送前輩們一個答謝。”

“親故？”金碩珍拉開車門的動作因為抓住的字眼頓了頓。

幹脆利落地上了車，張雲欣解釋，“是啊。說實話碩珍哥，你們不能因為我韓語說得地道忘了我其實是外國人啊，能說敬語是我尊重文化差異的最大妥協了，我真沒辦法理解隻有同齡人才能成為親故這一回事。”

“不，其實他是覺得你不會輕易交朋友的類型。”後座的金南俊拍了拍金碩珍的肩膀，已經把‘我說得不錯吧？’寫在臉上。

金碩珍深吸一口氣，他忽然發現能說會道也不是什麼好事，而不會讓話掉在地上的他也有不想接的時候，轉而問：“餐廳在哪？”

張雲欣掏出手機把地址給他看了，才繼續說：“不是不交，是沒有朋友。因為沒有父母的原因，從小就被周圍的孩子排除在外。”

完全無所謂的樣子，好像她說的人其實不是她。

之前被排斥而已，這很正常，她上一世因為抑郁症被冷暴力或者指責的時候，遠比這些要過分。

“所以後來去了美國？”金南俊斟酌着問。

“這是原因之一，原本想着沒人認識我應該還好。隻是沒想到我的寄宿家庭的父母歧視亞裔，讓我見識了物種的多樣性。”

說到這，張雲欣感覺自己似乎說得有點多，“其實我倒不是很在意這些。隻是一個人出門吃飯真的很讨厭，想吃的菜很多但全點吃不完。大部分店裡的套餐都至少兩人份，就連搞活動都是買一送一。”

“真讨厭。”她憤憤不平，這是她除了kpop以外唯一的樂趣了。

“好在出道後，有歐尼們和exo的那群哥，”說着張雲欣又好笑地看了一眼金碩珍，“還有那個因為喜歡你們而接近我，率真的美國姑娘。”

“真神奇，在這個他們口中沒有真心的圈子裡，我居然能交到這麼多朋友。”這樣說着，張雲欣又輕輕用指尖蹭了蹭腕上的手表，“我這人有個習慣，喜歡請朋友吃飯。所以一會兒最好是我買單，不然我往後一周都會失眠的。”

金南俊已經對她這番話哭笑不得，連連應下。

而金碩珍也在打方向盤的空當中好笑地說，“不能失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