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回歸這回事，張雲欣的擔心一點也不平白無故。她甚至覺得，她們這次回歸又該打水漂了。

而在得到防彈确切回歸日期後，她懸着的一顆心終于還是吊死了。僅比防彈提前回歸三天，她們就算打兩個月歌也拿不下一個一位吧？

郁悶地處于回歸前的焦躁不安中，這種無限放大的情緒甚至間接影響到了周邊的許多人。

正式回歸前幾天，練習室排練休息的空當。

林娜榮看着坐在角落滿臉愁容的張雲欣，難免有些無奈，“沒關系，别想太多，這次不行還有下一次。”

“可是我很怕，因為這一次沒有跟上，大家會對我很失望，覺得我是不是江郎才盡了。”張雲欣低聲說，指甲一下又一下壓在手機殼上，劃出一道道淺淺的印子。

那印子失去壓力很快又恢複。

“可我們都覺得很不錯，拿不到一位無可避免，但一定會有人喜歡這首歌，喜歡我們的舞台的。”林娜榮感受得到張雲欣最近實打實的壓力飙升。仿佛回到了三輯之前的那段日子裡。

但那個時候的張雲欣至少是堅定的，自信的。

她擰了擰眉，感覺有點不對勁，問：“你為什麼會突然覺得自己不行，是有人說了什麼嗎？”

張雲欣緩慢地搖頭，“沒有。”

“明明之前回歸也撞過防彈，但那個時候你不會覺得拿不到一位大家會失望。”林娜榮認真地說。

一位對曾經的她們而言是很不容易的事，出道快兩年，她們才拿到第一個一位。林娜榮到現在還記得拿到一位那天的張雲欣有多開心。是她的歌救回了她們組合，給她們争回了第一個一位獎杯。

獲得一位的那一刻，那麼多年的辛苦，好像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

慢慢地，她們有了越來越多的一位。獲得一位對她們而言，也變成是一件輕松的事。

“所以你在意的不是能不能拿到一位。”林娜榮坐到張雲欣對面，她伸手握住忙内的手。“想去争，這是好事。但是不能急，得慢慢來，歐尼們也不急于這一時。”

“Coca是怎樣成為現在的Coca，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外界看不見的，我們也看得很清楚。所以别着急，pristin會因為你，會因為我們，越來越好的。”

張雲欣明白這些，卻還是很難做到不去糾結。她比誰都清楚她們走到現在經曆了多少，所有人都一身傷病，每個人都很辛苦。所以她才更希望，她們能得到更好的。

“可就連我自己也認可，他們更好……”張雲欣張了張口，思索了半天才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說着想要超越，其實是打心裡害怕，也認為自己做不到。嘴上一遍遍自信的背後，是在說服打心底就自卑的自己。

她還是沒能徹底聽進去金碩珍的話吧。

“那我問你，你覺得比起xxx。我們組合和她們，誰更好？”林娜榮聲音小了些，看着不遠處疲憊地癱倒在地的其他成員這樣說。

“當然是我們啊！”張雲欣想也不想秒回答，“我們的成績更好。但是不能這麼比的，她們吃虧在出道晚很多，公司買歌不穩定，雖然很有路人緣但忠粉少……”

越說，語速越慢。

張雲欣愣住，擡頭看向林娜榮。

她下意識又想否定，“但我們和防彈，好像差不多……”

“差很多吧？他們出道很多年了是前輩，有着比我們更多的忠實聽衆願意去聽他們的歌，我們和他們的團體、音樂風格也差好多。他們在我們出道前就已經獲得成就了。”

林娜榮隻說到這裡，也足夠張雲欣漸漸放寬心。

事實上她不是想不明白，人也都有糾結，有鑽牛角尖的時候。

聊一聊，總會慢慢開解的。

像是為了給張雲欣一顆定心丸一樣，回歸第一日的空降成績确實十分漂亮。

歌曲依然是發自内心的，在寫她們對這個世界獨到的感受和見解。就算自己也不能盡善盡美地做到化解全部，但足夠感染聽衆。

這是張雲欣第一次，真正不去執着是否能拿到一位。明知一位無緣，她們也認認真真準備了每一場打歌舞台，墊音一場比一場小，舞台一場比一場穩。

PRISTIN本就穩固的口碑，又紮實了許多。

“好吧，我承認，我們還得多磨幾年。”張雲欣對着聽筒中傳出的聲音說。

樸施妍笑嘻嘻地說，“也不是隻有我們進步的嘛，我剛還看到有留言，說‘能打敗防彈的隻有BTS’，挺有道理的。”

張雲欣撇撇嘴，抱起一盆薄荷擺在米白色的櫃子上，扒拉着葉子有沒有幹枯，嘴上回：“中國有句話，叫做‘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說的就是你。”

“第一，這不是我說的。第二，我沒說錯啊，我剛才念的那篇新聞報道你不是也聽見了嗎？再創新高啊！”